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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历20年8月5日,是艾文萨庄园有史以来漫长的一日。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原本的作壁上观者,在拜尔德的威胁下,丝毫没有半分官僚意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效率及执行力。奉命搜寻的无数精锐族卫将沉重的脚步运转飞快,在商业区横冲直撞。临街商铺在遭遇族卫征性地敲两下门后便被破门而入,更有甚者连敲门都省去。
能在贵族区经营的人都多少有点家族背景,平时即便卫所的人碰面都要对其点头哈腰。可现在,看着这些粗暴的族卫,他们别说破口大骂,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旦惹着背后的人,自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直至这些不速之客将能打破的东西通通打破,将能翻的东西翻个天翻地覆,他们能做的,只有违心地贴上笑脸,不停地点头哈腰。甚至在族卫扬长而去时,还不忘感谢他们的关照。
这些精彩的画面,不停地在戴维斯及巴顿的面前上演,刷新着两人的三观。走遍天下的他们着实没见过如此奇葩的搜查行动。
族卫如此卖力破坏,戴维斯可以理解。虽说这片商区是家族高层经营的商业据点,但零星的散户还是有的,更何况即便同样依靠家族关系,总得还会分亲疏。现在,家族内部这种盘根错节的关系,伴随着艾文萨兄弟失踪被彻底引爆。那些族卫怕是根据上峰的指示,才会如此肆意妄为,到处破坏别人的财产。不破不立,不趁机给点颜色瞧瞧,成了气候将来还怎么逼走他们。
戴维斯在本质上对这种行为是抵制的,损人不利己不符合商业原则,这样互相攻伐的结果只会拖累整个家族,难道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脑子都进水了吗?
不过这也让信心满满,得到拜尔德郑重承诺的戴维斯担忧起来,不禁向领着一队族卫护送自己的弗洛伦问道:“抱歉打扰,少校阁下。诚然失礼,可商会那边,真会无恙吗?”
弗洛伦自然明白戴维斯的担忧,安抚道:“殿下,既有族老大人的承诺,那便可安心。吾是奉族老大人之命,护殿下周全,当中也包括殿下的财产。若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胆敢侵犯,那就是削族老大人的脸面。咱们做小的自然会替殿下讨回,让其百倍奉还。”
戴维斯试探地问道:“能得到少校阁下的允诺,在下自然放心。可少校毕竟是族内精锐,若他日因其他军务而抽身,在下及商会遭逢变故,那该如何是好?”
弗洛伦大笑道:“哈哈哈哈,殿下不必多虑,护卫殿下就是吾之军务,唯一的军务。”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戴维斯会意,原来拜尔德是要将弗洛伦作为眼线安插在自己身边。
在弗洛伦的开路下,戴维斯一路畅通无阻。一切如同弗洛伦所言,在周边商店都经受毁灭性打击时,自己的商会确实安然无恙。
刚到地方,就看到焦虑不堪的罗伯特在门前徘徊。见到戴维斯的罗伯特顿时喜出望外,一下就迎了上来,眼泛泪花说道:“太好了,殿下没事真的太好了。”
戴维斯笑了笑,说道:“艾文萨族老是何等明察秋毫,在下既然是清白的,便断然不会有事。对了,这位弗洛伦少校及艾文萨家族的卫士们将会留下,在未来的日子保护咱们商会安全。等下你便去置办休息的地方,好让他们安顿下来。”
“不急。”弗洛伦说道,“还请殿下告知那200名家族遣派的佣工扣在哪里。公务要紧,还望理解。”
“好。”戴维斯重新吩咐道,“罗伯特,安置之事就交由其他人处理,先引诸位到临时关押的仓库。若有需要,所有人必须全力配合。”
得到罗伯特肯定答复后,戴维斯转过头对弗洛伦说道:“关乎案情,如需询问,在下也会知无不言,全力配合阁下调查。还有,那些佣工便交予阁下看管,在下不过一介外人,越俎代庖之事,恐会惹人非议。”
“殿下深明大义,在下先行谢过。近段日子,劳烦殿下了。”
“哈哈,少校客气。”
伴随弗洛伦离开,悬在戴维斯头顶的剑终于被撤下。就如同先前判断一般,拜尔德果然站在自己这边。而且更好的是,幕后黑手并没有渗透到族老这一层面。那接下来,只要与弗洛伦交接好一切,抽身不蹚这趟浑水,自己与奥凯商会便不会受到影响。若兄弟俩绝处逢生,自己或许还能在艾文萨家族那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亚当,活着回来。”为了自己,戴维斯献上衷心的祝福。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郁闷,贾斯丁便是其中一个。原本的美好蓝图栽在一个完全没想到的地方,只要想起,他便怒不可赦。回到大院,他就将屋里的家具都破坏了一遍,还在那些低贱的仆人身上好好发泄了一番。看着遍体鳞伤的贱仆痛不欲生死命求饶,心里总算稍微舒缓了些。
而现实总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因自己而变得吵杂的大厅刚安静下来,院子外又爆发着一阵喧斗。
“大事不好了,老爷。”一名老仆浑身发抖,一见到贾斯丁便“噗通”一声瞬间跪倒,颤抖着说道,“方才,元帅大人一个人闯进了菲奥娜小姐的闺房,将她抢走了,我们根本拦不住啊。”
“元帅?!”
贾斯丁突然想起前几天,那个可恶的艾伯曾放肆地指着所有族老的鼻子臭骂一顿,还扬言要将菲奥娜带走。当时自己还为此深表不屑,艾文萨家族的大院戒备森严精锐遍布,岂是他想闯就闯的。可恰恰就在今天,所有的族卫都被派遣出去,寻找那个两个该死的小孩,顺便“照顾”一下别人的生意。在这防御最薄弱的时候,那个该死的艾伯居然抓住机会发难,长驱直入将人抢走。
“不可饶恕!!”
怒火攻心,贾斯丁无来由一发暗影箭打到老仆身上。那老仆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软倒在地,气若游丝,不知死活。众仆一脸悲哀,却没人敢去相扶。奴仆的命就是这么悲贱,即便被活活打死,那也是活该。他们的主人根本从没正眼看过他们,而他们也只能将愤怒与不甘藏在心底。
贾斯丁根本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也不在意一条生命就这样被自己夺去。他大步流星地冲出房门,冲出院子,那个叫菲奥娜的女孩,是隶属梅森的旁脉,是自己的财产,也是自己的政治资源。即便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只要属于是自己的,就绝不允许被人抢走!
“艾伯!你欺人太甚!!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看着艾伯抡起那双大手,纯熟地将周围的卫兵一群一群放倒,贾斯丁可是心急如焚。他不在乎这些兵卒,但经过此番折腾,让艾伯明目张胆地把菲奥娜抢走,自己将会彻底沦为家族内的笑柄。
“哦,那你又算什么玩意?”艾伯嘴上说着,手却不停,转眼间,又有两个试图阻止的人被撂倒,“就算是你们的族长莱文,也从未试过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你,你!!”
“你什么你,我不跟你扯淡。我想要说的话,几天前就当着你面全说了。今天我要做的就是带菲奥娜走,我看你怎么着?”
“哇,艾伯叔叔好帅!”
“还叫什么叔叔,叫爸爸,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
一声爸爸,甜彻心扉。艾伯化甜蜜为力量,更加锐不可当。而菲奥娜也没闲着,虽然还是个小孩,但常年习武的她一套拳法虎虎生风,将伺机接近自己却又顾忌伤到自己的家伙,打得嗷嗷大叫。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这一大一小的组合毫无办法。
贾斯丁气得全身颤抖,他双拳紧握,手指都快要镶进肉里,而嘴唇更是被牙齿咬破,鲜血直流而不自知。如果能打得过,贾斯丁铁定第一个就冲上去手撕了艾伯。但自己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中阶法师,怎么比得上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斗气战士?今天的特殊形势,让他所擅长的权力派不上用场,力量差距悬殊的他,只能生气,着急,却毫无办法。
“够了!艾伯,你现在让咱们家族颜面扫地,我若轻易放你走,将来艾文萨家族还哪有脸面立足于世?!”
这句话,自然不是出自贾斯丁之口,而是拜尔德领着一帮族老到来时所发的斥责。手持“艾文萨之杖”的拜尔德,自自然然地散发出一股威严,连艾伯也顿了一顿。
艾文萨之杖,家族的象征。自认为受尽委屈的贾斯丁双目含泪,他几乎想扑过去,拜倒在地。他从来没有生出过如此强烈的感觉,如此强烈的家族荣誉感。在家族受到侵犯时,必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哼,拜尔德,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里,要么你杀了我。不然,我拼了命也要将菲奥娜带走。我不想亚当与伯莱的今天,就是菲奥娜的明天!”说完,艾伯拾起身旁某位卫兵的剑,摆出战斗架势,菲奥娜也自觉地爬上艾伯那宽广的脊梁。一时间,磅礴的斗气自艾伯的体内迸发,压缩、聚拢,而后凝聚成一个浑圆,包裹着艾伯以及菲奥娜全身。
“好,很好。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会一五一十地写信告诉我的弟弟莱文,让他这个族长为我们作主。”拜尔德神情严肃,心里却乐开了花。没想到艾伯掐准这个时机就把事给办了,原本还打算从长计议,看如何利用艾伯破坏贾斯丁的政治联姻计划,现在全省事了。不过他也明白,艾伯这种大老粗,制定行军战略还行,像这种精妙的算计绝不是出自他之手。
“艾伯纳应该留在帝都,在莱文的身边。这样一来,艾伯身边的人很可能是亚尔弗。哼,确实是个有才之人,可惜是个平民。”
艾伯自然看不出拜尔德的内心变化,他留下豪迈的话,说道:“哼,你们家的莱文还欠我一个女儿,现在正好,菲奥娜我要了。菲奥娜,跟爸爸走。对了,与各位长辈打声招呼。”
菲奥娜心情大好,一手牵着艾伯的脖子,一手抬起挥动,笑道:“各位叔叔爷爷哥哥,再见。”
艾伯没有撤掉斗气,而是警戒着慢慢退开。一众艾文萨家族的族老也没有突然发难,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艾伯与菲奥娜离开。
数不尽的情绪糅杂在贾斯丁表情上,扭曲的脸孔,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为什么要放他走!为什么!!!”
“冷静点,梅森族老。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在不伤害菲奥娜的同时制服艾伯。放走他,是不得不为的做法,对于您的损失,我只能深表抱歉。如果您认为还有别的办法,您可以随意尝试,我自然不会阻止。”
拜尔德的声音并不大,却震撼着贾斯丁的耳朵,轰动着他的脑袋。自己独裁惯了,霸道惯了,周围的人都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连同为族老的人也不例外。现在,贾斯丁看着眼前一张又一张的脸,除贝恩族老,一个个都以严肃掩盖着讥笑,静静地看着自己出丑。
终于,经历连番变故的贾斯丁抵受不住,脸色由红变紫,一口黑血从嘴里猛然喷出,随后全身力气为之一空,失去意识,昏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