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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被小姑娘脑洞大开的想法吓了一跳,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世界上没有人了,我可不想跟你这个小屁孩两个人活着!”
安妮有些意外地哦了一声,可怜巴巴地问道:“为什么啊?”
“那还用问?因为很累呗!你想,如果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所有的活都要我们来干,那样肯定会被累死的!”
安妮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张着双臂,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抱在怀里似的,声音快活地说道:
“天生,你真是笨啊!如果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生好多小孩啊!然后小孩再生小孩,慢慢地就会把整个世界都充满了!”
天生再次被她的想法雷到,只得打了个哈哈:“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大的志向啊!如果真的有一天世界毁灭,那就指望你来拯救了!”
虽然天生没有称赞安妮的意思,但安妮显然没听出来,很骄傲地说道:“不是我,是我们一起!”
天生翻着白眼闭上嘴,不准备再跟这小丫头废话了。
因为浓雾区就是深渊,天生又是背着安妮,所以走得很慢很小心。终于,他们在傍晚时分登上一座光秃秃的山岗:一面仍然是浓浓的大雾,另一面却没有那些高高的野谷草了,视野也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安妮将两只手都放进雾里,摇晃了一会,眼前一大团雾被驱散了,露出了乌黑的山石。前面没有路了,杂乱的石块开始向上延伸,而深不见底的迷茫谷则消失在身后。
“这里差不多就是混沌岭了!”天生站在高处,踮起脚来向四面眺望。现在正是做晚饭时间,如果有村庄的话很容易发现。
但令人失望的是,附处没有村庄,只有远远的一座山坳里隐约有炊烟。天生目测距离,足有十多里的样子,便打消了去村庄借宿的念头。
晚上并没有发现猎物,天生不得已找了些野果回来,两人吃了些充饥,剩下的带在身上,又升起火堆来取暖,困了就躲在一个背风的山包里,继续盖着那块大羊皮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天生跟安妮吃了些东西,再次来到云雾包裹的混沌岭前。天生抬头仰望了半天,问安妮:“你的魔法可不可以把整座山岭的雾都消除掉呢?”
安妮听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吐血也做不到啊!”
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天生再次背起安妮,让她抓紧了,便在乱石绝壁间临时开拓道路,一步一步向山岭上爬。
“安妮,看到像之前那种可以发光的魔法石,我们就停下!”
“好!”
山间光线很暗,幸亏安妮有小范围驱赶雾气的能力,要不然他们简直就像睁眼瞎一样。
“天生,你说这雾里是不是真有怪物啊?”
“……不要说些令人困扰的话题!”
“哦……”
“怪物有没有不知道,反正脚下有很多蛇就对了!”
“蛇!?有没有毒?会不会咬我们?”
小女孩忽然发出惊恐的叫声,天生感觉到两只小手立刻把自己抱紧了,有些无奈地说道:“放心,我们山上毒蛇很少的。而且像我们这样的人类,小蛇不敢攻击!”
“可我还是很害怕……小蛇不会,蟒会不会?”
“……不要说令人困扰的话题好不好?”
“可是我忍不住!我当初还是奴隶时,笼子下面就有蟒蛇,甚至有人被咬死,好害怕!”
天生感到背后一阵颤抖,好笑道:“你可别吓尿在我身上啊!”
忽然觉得脚下有东西一滑,紧跟着有一张嘴狠狠地咬在天生的小腿上。
“怎么了?”安妮感觉到天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险些在陡峭的山间倒下去。
“我好像被蛇亲了一口!”天生轻描淡写,拔出比目剑,估摸着方向,向下猛地一刺,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刺断了,咬在腿上的嘴也松开了。
安妮赶紧驱散了周围的浓雾,脚下隐隐可以看到被砍断的一条白蛇。
“我给你治疗一下吧!”安妮说着要从天生背上下来。
“不用!”天生咬牙忍着痛,用剑比着周围说道,“我们好像被蛇包围了,千万不要下来!”
安妮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天生刚走了两步,小腿就被蛇缠住了,而且那蛇附在他身上,围着天生的腰绕了上来!
天生探手使劲抓了两把,蛇竟然像嵌入自己肉里似的,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攀上他的胸膛,越缠越紧……
他甚至看到了冰冷麻木的蛇眼!
一股强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天生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收缩了,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前进不得,后退则粉身碎骨,待在原地,无疑就得被这条蛇活活勒死!
“难道我和安妮要葬身于此吗?”
就在天生的力气快要用尽,神经也紧张到极点时,忽然听到自己的身体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像涨潮一样。
紧跟着,天生感觉血液被注入了一股热流,为手臂灌注了无穷的力气;力气大到可以把一条手臂粗细的大蛇狠狠地捏住,一点一点地从身上拉下来……
终于,那蛇完全松开了身体,正要乘势缠绕在天生的手臂上,天生抬手猛地一甩,将那蛇抛下山岭。
“刚才的热流是怎么回事?”
天生困扰于自己的身体变化。记得上一次热血沸腾,是在跟毛大包掰手腕时:当时天生差一点就输了,身体中却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力量,最后帮他扭转乾坤。
这一次的感觉与上次相仿,但手臂却没有被拉伤……这股奇怪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这时,安妮有些诧异地说道:“天生,你身上有一股香味!”
天生知道自己的蛊毒又发作了。可是,这次不仅没有头昏,反而比平时还要清醒——这又是怎么回事?
安妮拿出宝石来把周围照亮了,发现刚才围在脚边的蛇,都一齐散开了。
天生心里疑惑,向着一条蛇走去。那条蛇身子一扭,转头就逃,竟然像看见天敌似的!
天生又用其他的蛇做了试验,最后终于确定,是自己散发出的香味有祛蛇的能力。
“难道我还得感谢自己中了这个奇怪的毒?”天生自嘲道。
两人在原地稍事休息,安妮替天生把腿上的伤口处理好,便继续向上爬。
地形越往上越难走,而且蛇也越来越多。这里不应该叫混沌岭,正应该叫蛇岭才对!万幸的是天生自身那种奇异的香味久久不散,再没有蛇敢靠近他们。两人留意周围的岩石,并没有之前那种发光的魔法石,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既然是珍贵的宝石,可能会出现在山顶上吧!”天生这样说道,安妮也深以为然。
最后,两人来到一座高大的山壁下面,举目望不到顶;那山壁像刀砍斧劈相似,笔直笔直的。天生见周围没有道路,便想起身上带着老妇人送的攀岩锤,正好试试!
他让安妮抱紧了,将锋利的锤尖插入石缝里,一点一点艰难地向上爬,安妮不住地在后面为他加油打气。天生爬了百十米,见石壁上有一根横向的大山缝,便把四只攀岩锤都插在石缝里,天生艰难地坐在上面休息。
安妮替天生擦着汗,有些沮丧地说道:“我们起码走了近一天了,为什么一颗魔法石都没有看到啊!”
天生心里也没底了——难道之前那种石头只是碰巧出现在混沌岭下的吗?不过,既然来了,好歹也得登到山顶上吧,于是就说道:
“没看到宝石有什么要紧!就当时是野外旅行了!”
“上面是雾,脚下是蛇,心情也坏坏的!如果要旅行的话,我们可以去一个种满玫瑰的小岛啊!”
“你以为中原帝国是玫瑰国呢——或者以后你可以在海上开辟一个那样的岛屿,发展旅游呢!”
“好棒的主意!我还要把整个岛都铺满地毯,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
天生听罢一阵汗颜——这小姑娘怎么就知道睡啊?
两人见那山缝里长出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菜,便扯下来充饥。总算休息好了,天生把安妮背好,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将身子在攀岩锤上挂住,然后轻轻将其余三只拔出来,接着继续坚苦卓绝的攀登历程,终于一口气登上悬崖。
踩到崖顶,天生累得两腿发软。
安妮用魔法驱散了一大团浓雾,发现眼前是一片平地,地面生长着高高的野谷草,无数蛇和老鼠在草丛间钻来钻去,虫鸣此起彼伏。
天生一屁股坐在崖头,要休息一会。这里的空气闷热又潮湿,天生不得不把上衣都脱了,光着膀子凉快。
安妮用魔法石照着亮,低头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颗会发光的。
天生看得出安妮的失望,再次宽慰道:“这没什么,本来咱们也没抱太大希望嘛!”
“可是,我们为了到这里,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现在一无所获,我真是难过!”
天生哈哈笑道:“你这小丫头太多愁善感了!付了努力也未必有结果,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我们再去前面看看,或许正有一大块魔法石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