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徐平骑着马,与位官员在关沟中徐徐而行。山高谷,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块浮云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天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一旁的杨文广道:“相公,天阴晦,谷里又不知日升日落,不妨歇一歇。”
“也好。那边有一处凉亭,旁有大,又有松,正好歇脚。”
徐平说着,翻下马,把缰绳给边的随从,与众人向凉亭行去。
到了亭子里坐定,早有随行吏人了酒来,给众人斟满了。
徐平道:“路上得乏了。都饮一杯,舒活舒活筋骨。”
签判王拱:“谢过相公。”
举杯一饮而尽。其余官员纷纷谢过,以酒润。
下酒杯,徐平看着边群山层峦叠嶂,一片翠欲滴,叹气道:“人人都道这江山如画,让人看之不尽。数年前我到秦州为官,与谋反作乱之党项鍪战不休,天都山下一战而定大势。到如许多岁月,最终于军都山下大败契丹,天下是定下来。想以往种种,却只想说一句,岁月如歌。”
王、李觏和杨文广等人俱都沉默。岁月可歌,岁月当歌,徐平没有辜负这些年的岁月。到了如,可以说这个四字了。
五年之前,定大府为京,赵祯亲征。与契丹经试探之后,还是战于灵丘、飞狐和易州一带。中间虽有波折,宋军最后得了胜利,占住了沟通山前山后的要道。
徐平本来以为,经过那次战事之后,契丹会醒过来,休养生息,与大宋进入对峙状态。却没想到,契丹上下不知道发了么疯,与大宋彻底成为敌对关系,小战不断,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徐平与一众大臣一样,视契丹为大宋最重要的对,小心谨慎,中全部国力,准备决一死战。却没想到,不等置成,大战意外爆发。加没有想到,宋军如有神助,没有编成的禁军与编过的主力配合默契,一路高歌进。徐平想过很多次与契丹要多少年,十年,甚二十年,都是他可以接的结果。然而实际上,战争只进行了三个月,契丹主力就垮,宋军全山前山后之地。
对方举国若狂,政事军事混乱不堪,全无道理。宋军却如有神助,不但是上下乎没有响战事的错误决策,就连天气、地理都处处帮忙,顺利得让人不敢相。
如有神助,徐平心里默念了一句,抬头看天,暗暗叹了气。
时来天地皆同力,在那一战中徐平自都有些害怕,实在是太过顺利了。战场对宋军好似是透明的,而契丹人则好似昧了心、蒙了眼,宋军在哪里埋伏他们就向哪里去。这个样法,就如大人欺负小孩子,让人觉都不是以前的了。
战后徐平辞相,朝廷特设文明殿大学士以授徐平,来此外燕山府路经略使兼知燕山府,定边疆局势。徐平辟王为签判,代自处理州府政事,自统领一路。
吕夷简已经故去,李迪老而致仕,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掌政事堂的是杜衍,范仲淹和韩琦等人已京城,与陈执中等人主掌中枢,正在开启一个新的时代。这个时代与以前最大的不同,不是谁当宰相谁掌权,而是用徐平为相时定下来的那个道理治理天下。
一个时代落幕,一个时代开启,天地处处透着生机。就连路边的松,看上去都有笑意。个天地之间,处处都是定祥和的气息,已经换了人间。
谷中的路上,来了个贩枣子的客人。杨文广住,让他们些枣子下酒。
了枣子,杨文广从上摸出一把钱来,在桌上让客人自数了作枣价。
王看着桌上的一小堆铜钱,不由笑道:“都巡到底是武人,上带着如此多的铜钱,也不嫌沉重。这钱全是唐钱,契丹人日常用的,没想到三年过去了,市面上还是如此常见。看来泉流传,也不似我们前想的那么快。”
徐平心中一动,拿了一枚铜钱起来,看了一眼,道:“这钱铸得精良,竟然还是唐初所铸。开通宝,你们说,是开通宝,还是开通宝?”
杨文广笑道:“本朝的钱是宋通宝,唐时自然是开通宝,不知相公为何如此问?”
“钱能通神。都巡,有的事情啊,不是如此断的。”转头看王,“签判以为,这钱上的四个字,到底是该如何读?开通宝,开通宝,间都有道理在,哪个是哪个?”
王想了想,道:“道理终是合于人的道理,本朝铸钱为宋通宝,则钱上的字就该是开通宝。于唐时铸钱,初定此四字时到底如何,已难详查,存而不论可也。”
徐平点头:“存而不论,签判以这四个字答,合我心。间学问,不是一样我们都能查其源头,知其本意。要答个为么,到底是么意,只能以现来答。如果答的不对怎么办?存而不论。一是要存,不要把这疑惑隐了去,二是不论,既然不知,那就暂时以现时的道理通一下,不去辨。其间要义,不论是表,存则是本。”
说到这里,徐平对一边的提举学事李觏道:“泰伯,于学问上,你与签判正差在了这四个字上。能够存而不论,心中包,很多事情就豁然开朗了。你的年龄大一些,读的书经过的事想来也要多一些,不过于道理上,却不如签判这通达。在这一个执字上,总想把间的事,把想到的道理都明明通达下来。却不知时移事易,沧桑田,人变迁,有的事已经搞不明了。搞不明,那就在那里,记下来,写楚,后人如果有机缘,自然会去明。执着于要向人讲明,就把自的学问搞乱了。”
李觏拱:“相公说的是。下官于学问上与签判还可争辨,于政事上却事事不如。纵然心中不忿,事实就是如此,如之奈何?想来还是心中有执念,反而乱心。”
徐平抬着看着天,道:“到燕山府这三年来,我们如同苦行僧一,乎日日不得闲。军事、政事、民事,乎事事过问,凡有诉讼,案必查。你们都是跟在我边许久的人,以前可曾见我如此?没办法,心中不啊。对契丹一战,得太顺了。福兮祸之所伏,碰见如此违反常理的事情,怎么能够之若?到底是为么,我搞不楚,那就是签判刚说的那四个字,存而不论。但间的事,终是人的事,只要人事好,治下如同锦簇一,则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子曰,鬼神存而不论,又讲祭神如神在,如果这间地有神,我们心为民,则神自心。”
事情太顺利了,顺利得超出以前所认为的常理,徐平怎么会心理得?这就是他来燕山府坐镇,下大力气治理这里的原因。间的事有巧合,但巧得过分了,还是不要之若得好。如武帝,从起兵之后如有神助,事情太过巧合,说他是命天子谁还敢不呢?到最后连他自都了。不能不啊,天帮他,地帮他,天下人心向他,仗都会有流星雨,你能说出个道理来?一次也就罢了,次三番,一直到皇帝。
对契丹山前山后之战,徐平切有了那种觉。他以宰相兼枢密使,在后方坐镇挥。下给前线的命令,如果契丹这样当如何,那样又当如何,计划外又该如何,最后的结果就是契丹以对宋军最有利的方案行事。到了最后,甚在签发宣命后,徐平在心中随一想,如果契丹大军中到哪里,路大军上去一围,那个地方的战事就结束了。结果契丹就把军队中到那里去了,宋军就围上去了,就大胜了。徐平甚产生了一种觉,自坐镇都堂,只要在心中想一想,这场仗就赢了。
这天地不按照道理来了,但细想一想,又全部都合道理,徐平除了无奈,还能够怎么样呢?那个时候想自的往事,觉得自对这个天地认识太少。当年在中牟沙镇种地的时候,他决定读书去考进士的日子,到天气晴朗的夜晚,天上总是有祥云,就在自的头顶上飘来飘去。徐平曾经给秀秀看,开玩笑说自命中是贵人,所以有祥云在自的头顶上飘。秀秀一本正经,徐平哈哈大笑。后来中了进士,唱时天现瑞,张知一句恭喜成就了徐平在赵祯心中的地位。徐平不以为意,觉得张知不过是提携后进而已,赵祯莫当,自赚了个宜。然而当徐平执掌天下大权,天地向他演了间大事可以随他心意,徐平还能够呵呵一笑,置之不理吗?
徐平没有那么狂妄,以为这是自天命所归,甚皇帝都可以。历上留下的记载中武帝神奇的事情都比比皆是,后汉又坚了多少年?徐平自的道理,汉天命是个伪天命,天命已经不在,道崩德散之后德在人心,自怎么会去违反?讲道理的人,不会贪天功为有,以意代天心。徐平要在这天下通这一个道理,哪怕漫天神佛都站在他的面前,道理也要通下去。与赵祯在大府的时候,徐平已经觉到了另一个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冰山一,缓缓开一扇门。不过徐平坚定地把那扇门关上了,他不能。间如果地有天堂,那我心所在是天堂。如果地有神仙,这间的人就是神仙。他相自与的所有人都一样,成神都能成神,仙都能仙,他不外,也不特殊。
入朝为相,一道德的时候,徐平给了这个一个承诺,要通治理天下的道理,一个在争而不止的小康之维系住人心不散的道理。哪怕要轮年,等待年,徐平依然坚守这个承诺。连自的承诺都弃,徐平也就不是徐平了。
见众人都住不言,徐平摇头苦笑:“人都说老了,会说些莫其妙的话。我人虽未老,这两年却往往提及鬼神之事。不管是宰相,还是地方为官,都是不应该的。我们朝廷官的人,最忌讲这些。但是不讲,有的事还是应该的。祭神如神在,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一句话。甚有人解,这只是孔子执礼,迂腐了一些而已。如果不是朝廷中的官员在祭祀的时候,只讲仪礼,而失去了其精神,我又何必讲这些惹人烦?事有其不得已,明知道惹人讨厌,我还是个长舌的人。”
“现在朝中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在年后迁都京,定都洛阳。正位中都,是因为那里是天下之中,人心所向。么是人心所向?间人说话,都以洛阳之为正。人们所用的货物,都以洛阳人用着好的为贵。就连,也以洛阳牡丹为尊。不迁都洛阳,天下人对于国都在开封,就永远觉得哪里好像不对。这就是正位,正位以人心。迁都之前还有一件大事要,那就是国祭国祀。唉,你们哪,还有朝中的官员,都觉得这是个样子,只要从旧书中翻些礼仪出来,照着就好了。你们是这样,我就是不得不唠叨,唠叨得你们烦,我也烦。国祭国祀,仪礼当然重要,但重要的是要心诚。心不诚,祭祀就失去了其精神。活的精神没有了,仪礼就成了死的仪式,大折扣。”
“我为么问你们唐钱上的那四个字怎么读?古语说钱能通神,是不是地能通神我不知道,两可之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要以意行去解经,实在想不通存而不论可。祭祀古有传承,我们不能断了传承,所以祭神如神在,重要的是心诚。唐钱上的四个字可以读为开通宝,唐如此记,我们如此解自然无不可。为么是开?因为大唐开始了一个新的时代,一个翻过汉天命旧篇的时代。只是汉天命不存,借来的德自然也不在,大唐要建立自凝聚人心的道理。佛经道藏,释道两家在唐都极盛,杂揉文德冀以凝聚人心。结果知道了,玄宗以开为年号,后人称之为开盛,繁似锦,也是烈火烹。渔阳鼓动,天下大乱,那盛一碰就散。后人读,看了事脉络,自满满地说如果当时不这样,不那样,不用杨国忠,不给禄山那么重的权,诸种种一时之,这盛就能续下去。能吗?书上记着的人都是傻子,就你聪明,我只要行一策就能国泰民。自想想可能性有多大?朝堂,是万人的心,是天下人心。我们自在官衙里理事,看了许多奏章,诸议论,是不是觉得这样对那样也对?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定了,就这么下去了。为么?其实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那样。当时人所看到的奏章,所听到的议论,所认识到的人心,书上并不能全部记下来。最有可能的事情,是你地到了那个地位那个时候,诸挣扎之后还是会出同样的事情来。可能换一个面,但结果却不会变。要想地一个出来,就要去除掉各种私心杂念,以一个道理通于政事当中,按照道理来,不会偏。从这个道理上讲,大唐开,钱文用开通宝自然能通。但是呢,还有其他钱上的文字,是按照开通宝这个顺序来读的。开通开哪里?不知道就存而不论,记下来让后人知道还有这么事,一旦那样也行呢?”
“国祭国祀也是同样的道理。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也祭神如神在,逢礼必问,这是正的态度。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只是守住传承,留住其精神。间有没有神?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凭么呢?要么就坚定地认为没有,不祭不祀,既然还要去祭祀就不要三心二意。么是不祭不祀?是连你家里的宗庙也一起毁掉,破天下宗族,所有的人,都不祭祀祖宗了。不能够家里还祭着,国不祭了,那怎么行?天下有难,多少好儿郎勇敢地站出来,拿起刀枪去守卫家园。这些英烈,很多是没有后的。人皆有祖,可以承后,为国为民捐躯无后的英灵怎么办?我说,天下人烦,得不对我又不得不说。”
说到这里,徐叹了气。
另一个有么?如果地有祖英灵,作为一国执政,徐平进到那个面对无人承后的英灵们怎么面对?作个揖说声对不起?他能觍起那个脸来吗?退一万讲,地人死如灯灭,并没有么灵魂之,无后的英烈们,曾经为国为民捐躯的英烈们,在后冷冷,甚人羞辱谩骂,无人过问,国有难,谁还会去救这个国啊。
“明明理不通,却坚不疑,是为昧心。以这不通的理,告诉人是当然之理,是为骗人。以此去对待过去未来,是为蒙天。我们学问的人,当求务实,不昧、不欺、不蒙而去求学,去通人的理,去通自然的理。存而不论这四个字,求学者当牢记,不明就是不明,不要自以为是,加不要迫人相。我不知道上到底有没有鬼神,但人来这间,实际上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关于人我们能定的,是有父母,有祖,娶妻生子之后有后代。这和后是知道的,对后人养,对祖祭祀,牢牢守住了这一一后,我们就立住了,地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祭不祀,称作换了人间,把以前的全部丢掉,一切都向前看就好了。不能瞻前顾后,心不定,胡来怎么行?”
迁都是件大事,不只是朝庭搬过去,重要的是要天下都认为理所应当。在这个天下定,纷纷建宗族家庙的时候,还有一件大事是行国祭国祀。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子只祭家庙就不可以了,因为家并不是国。国祭国祀,祭的是那些无后的英灵。
天下有难,无数的仁人士上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很多都年纪轻轻就献出了自的生命,没有娶妻生子。前的新中国重新崛起靠的是么?念,理论,方法,许许多多,但最重要还是那无数勇敢的人们。多少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要说后代,很多人连个字都没有留下来。从此之后不讲宗族不祭祖也就罢了,一边自修家谱建祖庙,一边对这些人不闻不问,天下间有这个道理?
到底有没有鬼神?灵魂到底是不是一个存在?对于徐平来说,并没有答案。哪怕加上他前的知识,加上他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依然没有答案。这个问题要么存而不论,继承传统,祭神如神在。要么就是消天下一切祭祀,从此之后天下人不祭祖不神,既没有祠堂和宗庙,也不许天下有宗。后一点徐平不到,那就只能按着前面一条去。就足,事情要有诚意,不然你给谁看?
徐平的道理,是把天下一切的虚假全都到政权的这一个伪字上来。伪就要诚心正意去,不要假,一假全都虚了。人对自然的认识,对于人本的认识都是有局限的,远还没有到能够一二楚的程度。这间的事很多都不明,不明就是不明,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在一边,存而不论,专心致于当前的事业。但是你用了一个理,就要把这个理通到天下人当中去,这是一个政权的本分。不能够官员建家庙,不许姓建。不能够只抚活着的人,去的人就不管了,道理在就要去该的事。
存而不论的关键是存,不能以不论为借,行不存之实。搞不明的事情记下来在那里,以后时机到了,说不定就能够搞楚呢。这就是不解经,不的意义,留给后人线索,留给后人机会,不要断了后路。
如果,这个地有人离开,去找寻遥远的出路。数年之后他们来,古经或失或,不实,地理乱,天象已经移位,人心不古,语言不通,他们怎么能够定这里是自的家乡呢?自然可以设路标,人的心也可以有灯塔,人心都不通了,对他们来说还有么是可以定的呢?
说是神或仙,人们觉得荒诞,那么用徐前的学道理,宇宙飞船如何?这个道理能不能通?人学一直是发展的,我们都不能离开地球,以前的人加不可能。这样说有分把握?你有分之十的把握,那又如何?那分之一就断了未来的希望。加尴尬的是,认不出来这是自家乡,来的人还会认为是盗占了自的地,他们会么谁能讲楚?
的本源到底是么?人到底是怎么事?古书上记载的,是乱讲还是实,拿不准就存而不论。专注于自能的事情,知道有过去,有未来,要求总不高吧。
徐平前看过一部电,说是地球上出现了不明飞行物,来了外星文明,当时的第一大国,派出了语言学家、物理学家诸如此的了不起人物前去流。他们与对方从一个一个符号开始,试着理解对方的意。从梵文到古埃及,到两河各种古文明,看起来常是那么一事情。惟独,绕开了人传承最古老的中国文明,有没有意?
如果现在大宋境内出现那么事,无是中书制国书,派位学士与一武将,前去拱而揖,执礼而问。来的是么人,所为何事。是自人则待以国礼,是客人则客礼,是敌人则天下逐之,如此而已。
么是文明?中国字看不懂,本就不会进入这方天地,这就是文明的记忆。哪怕是有其他的文明经过了这个,也只是擦肩而过,不会有流,加不会有战争,双方本就不会觉到。文言、文字,不只是内部人流用的,也是一层屏障。
怕的就是,内部自乱了,人心蒙昧,失去了文明的记忆,那就没有办法了。从记载得比较明的朝开始,除了国之外,还有野。国人野人都是人,没有谁高贵谁贱,只是国是有文明记忆的。国乱了,化国为野,文明记忆丢失,天下也就不是那个天下了。
徐平实际唤开了一扇门,但他不敢开。因为在门前徘徊的时候,他蓦然发现,双方的心通不能对上。地跨出了那一会发生么,徐平不知道。可能是祖的英灵在守护的,成神成仙,也可能是一出了天外,不知到了哪里。还可能是,那本就是一个虚实相间的,包括自曾经生活过的,这个正在生活的,都是虚实相间,可以虚实变幻。人既没有认自然的时,也没有认人自,定不了。
道德之外还有一个山,如果为,则山与与这个对不上。人会迷失自不论,地拱出一个来,到处天灾,这种后果本不敢想。
当然,还有另一个解释,让徐平既无奈,又沉重。
人认识自然,自然的同时,自然也在认识人,适应人。也就是说,自然同样是有灵的。人与自然本来就是生命的两面,在这个互相学习,一起成长,当最后天人合一的时候,一切成。在那一刻,徐平到了秀秀,那个小时候与自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憧憬着未来,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对自有些好奇又亲切的小女孩。那个本来就是一个好奇的孩子,向自开,只是自的一些想法成了。
人在探索自然,试着用一个道理来描述自然。而自然也在学人,学着怎么人。从哪里学?从人的心里去学。不管是人之外的自然,还是人内的灵魂,本来就包括着两部分。这两部分合起来,是的人本,合起来的那一块,是人正的成长。
轮、时、学,诸种种,都能包进这一个可能里面。有这一个可能在,徐平就必下自的一切杂念,凝聚间人心。人与自然,一起成长,等到瓜熟蒂落的那一天到来。小康、大同,本来只是一个漫长的等待,从天地初生起的一个约定。
到底是不是这样?徐平并不知道,他只能把一切想分岐,到最大的那一个可能里面,留下人最大能够认同的识。从这个意义上讲,上的一切事,都是人事。人所认识到的自然,只是自然的一部分,因为自然本来就在人的认识适应着人。
古书、古、古经,地已经很多都跟眼前的对不上了,无法从经之中去认的面,徐平也只有等待。他要给这个字,平,朗朗乾坤。
山经中所记载的地,有多种解释,因为重的地方太多了。不说的,大宋与契丹重的州郡就有不少。于小村小镇,小山小河,天下间就加无数。沧桑田,城市可以成为荒野,渔村可以成为都会,最早的山经是记载哪里,甚本记的就是另外一个,或者是两个的汇,已经难以认。那就只好在那里,把间的人事好说其他。人心正了,自然就会正。
人最怕的就是含天宪,自以为是。我认为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不是这样那也要是这样。把经掉灭掉,原的也就从此远去,一切面全。如果,地是人本有两个,这两个互相学习,互相成长,能够虚实变幻,人心之妄害处不可想象。
前的时候,有一部描写这个时代的著《水浒传》,里面的好汉一进酒店,动不动就要切斤牛肉来下酒。有专家就分析,这说明了好汉们的反抗精神。这种说法流传常广,很多人都觉得讲得常好,显了学者的睿智。其实宋朝以后的物价并不难查到,直到徐平出生的年代,牛肉和羊肉的价格刚刚超过了猪肉,新中国的前三十年牛肉价格也是最宜的。道理其实简单,禁杀耕牛,市面上能买到的牛肉多是老死病死的牛肉,味道自然不敢恭维,本来就是穷人的食物。新中国的管制力度,加不要想有多少违法出售的牛肉,价格开了,牛肉能慢慢涨到作为正常肉食,与羊肉相比的程度。而以古代的生产条件和牛羊及猪的品种,猪的生产成本是高于牛和羊的,猪肉其实在历上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种奢侈的肉品。不要说是宋朝的生产条件,就是徐平前,正养中国传统的猪品种,用传统的饲养办法,肉价也不会显著于牛羊肉,大多数时候是高的。这并不要查阅杂的资料,只要有求务实的求学精神,而不自以为是,含天宪,党同伐异,这个结论就摆在你的眼皮底下。在学术上求哗众宠,立异以为高,结果就是把历得面全,后人本就搞不从前的是个么样子的。宋朝皇宫多用羊肉,学者说这说明了统治者的奢侈,竟成言,假的也就成了的。
中国酒有独特的生产工艺,随查一本材,都会告诉你固体发酵、固体蒸馏的是酒工艺。工艺是道理,蒸馏用是,酒是用,最简单的理、、用的关系,理是核心。一种独特的工艺已经说明了最核心的部分,没有工艺,说明不了问题,酒之用加无从谈起。乎是戳着眼眶,还会在学术争论不休酒是不是从方学来的,考古查资料中国人是不是学了方的蒸馏发明了酒。
人心就是这样,不要以为假作不了,以假乱时刻都在发生。不过十年,最早发明好汉们吃牛肉说明反抗精神的人,其实曾经历过猪肉价格高过牛羊肉的时代,但并不妨碍他们把自想出来的事实,变成了人心中的实。酒工艺写在材里,并不能解决历学,苦苦中国酒是自发展的,还是外来的这个问题。如果年年,后人从经和中认识的,其实已经全不是前人所经历过的。鉴古而知,从这样的古里能够借鉴到多少,恐怕就要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经为心路,官记实,本来只是客观的描述。当失去了本来意义,他们里面的财富又剩下多少呢?如果说官太久远,用徐平前的记者学者来作比,就加楚。学者本着求务实的精神,自探索出来多少知识就告诉人多少,记者把事情的正面记录出来给众人知晓,上会少很多事情。当学者失去了求务实的精神,或者背离了遵循的道理,或者用想曲解了自然,知识中又有多少可用?记者不以记实为本,而是醉心于自想要编出来的,选择性或者扭曲记录的面,又会发生么?
如果把一个时间发生的事情,跟人们得到的描述出来的相比,会发现全是两个不同的。继承与发展,又从何谈起?
人昧本心,以意来认识、记录、讲解事实,用这个事实讲给人听,最终把这个说出来的,代替了正的。这就是昧心、蒙人、欺天,会换人间。
我们要谦虚谨慎的作风,求务实的精神,简单的两句话,一个书生可以出令天下颤抖的威武之师,天换地。而昧心欺天的人,哪怕中枪多人多钱多,也对方秋风扫落叶一赶得如丧家之犬。讲一个道理,一件事,定一项政策,永远记住本来是要么。中国文明早就过了排排坐分果果的时代,从唐朝开始就要奔向一个新时代,去跟没有文明底蕴的蛮人学,就是在头路。头路的后果是么?宋朝的旧禁军已经生动地演了一遍,掉了天下的财富,拖住了文明前进的脚,最终天下不守。
法叠床架屋以致不能断案,经济成了玄学,不但不能促进发展,还使人成了经济的奴隶,文明怎么前进?记住初心,人人平等,天下一心,同发展进。
徐平看着不远处的山,沉声道:“山前山后,本为汉地,满地腥膻不知多少年。如朝廷,最难治理。不是政事难以处置,而是心难摆正。有的官员,以为这里的姓数年间不少人与中原为敌,当加惩戒。这有道理吗?弃地又不是姓弃的,他们在异族治下生活本已艰难,归中原人眼,心如何能平?唉,本来应该跟中原没有么区的,为了这一个心不平,只好我们来额外多一些事。地不守,民夺,这是朝廷的失职。不能说不是在我们里丢的,就可以不管了,对姓来说朝廷还是朝廷。这年山前山后大修道路,各地皆通,民间不许有隐户,都是为了不留下虚地。地来了,人也来了,还要让姓的心也要归朝廷。间如果地有神灵,这里的山间到底会有多少冤魂在翘首以盼。山闻鬼哭,你们要这一种冤屈与无奈。间有没有神鬼,孔子的那个年代就只能存而不论了,我们也存而不论吧。人哪,最怕党同伐异,不许人跟自想的不一样。只要心里面有一个道理在,如果没违道理,就当存。你舞着大棒,不许人这样想不许人那样想,以为是自得计,实际上觉得踏入了天堂,就是进了地狱。你说上没有鬼神,出来一个,天下都把你当痴看,全成了敌人的徒。中原是人的中原,天下是人的天下,入了这片地,神佛也要归朝廷来管。所以一切宗,无论道释,无论是汉胡,皆归于朝廷治下,不许自成天地。哪怕漫天神佛站在我的面前,我一样明这样讲,要么带徒出这方天地,要么就朝廷约束。本朝不拜神,道理说服不了,存而不论而已。祭祖祀天,守住传承,治理好人间,给天下一个平,朗朗乾坤!”
徐平前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争得加厉害,其实已经脱出了中国文明传统。唯物主义一定要加上辨二字,承认人的主观能动性,不然就成了另一种宗。认为我的想就是上的唯一正,不一样的要么愚昧,要么落后,要么不该存在,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人圈子里。你说没神,出来一个喊得最响的那些人,就成了人坚定的徒。中原王朝的皇帝说自是命天子,人爆了,立无数人把这天命加到敌人上,向侵略者跪拜。说自是间惟一正,国门一开,国人三观尽毁。说一切诸神皆假,地出现一点神迹,不管的假的,富贵者率去顶礼膜拜。
能够存而不论,包,同时坚守自的文明传承,可以正坚定自心。
对面的契丹初起时,神神怪怪的事情很多,不能你认为是骗人那就骗人的。一旦错了葬送的可是天下,苦的是天下姓,不只是自的荣辱。契丹以燕山府为析津府,用的是星分野来象地理,徐平就用山前山后人心来化,不能把天下当玩笑。间如果地有天地,那也是人心来通,人心了则一切自化。
站起来,徐平看着山道:“江山如画,岁月如歌。数年争战,成于天都山,东成于军都山。冥冥中或有天数,我不知道,不以为知道,也不去求天意,间事只于人心中去求。天下归心,自然国泰民。前些日子,朝廷以天都山为州,以邕州为宁,又以营州为平军,告天地天下已守。于东边,地处岱之间,河自晏,人山自,只能从人心中求之。现在我们要的事情,就是检遍人间一切落,茫然无去处之英灵,天下人心,国祭国祀,结束一个旧的时代,开启一个新时代。”
人的血缘传承到底是怎么事?搞不楚的事情何必求。哪怕后有了基因术去查血脉传承,谁又敢说一定就是的呢?就是的,是不是就那么个祖呢?有多少人躲祸而默默没于山,又有多少人血洒疆场而没有留下后人。祭祀不能忘了他们。
“悲歌当哭,远望以归。人皆有祖,以承其后。有英魄,为天下事,捐其躯而洒其血,而埋黄之间。国祭国祀,以告天地。魂兮归来,天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