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大业二年秋,洛阳禁中极宫。
极宫作为大梁新朝皇城大内,最显著的一个点就是宏大。而极宫之所以修筑的如此宏大,夸功之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劳动力多了。
这里所言劳动力,主要就是诸多内附胡人战俘。这些聚众作乱的胡人们,在大梁王师大兵锋碾压之后,乎是成部落成建制的俘虏或是归降。由此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不好置。
这些战俘本不属善,丢下甲戈是人,重新拾起是乱民,如果要妥善置下来,则必有大的武力用以震慑。
大梁王师在攻灭羯国,统一之后,兵锋势必要向四边仍未平定区域,本不可能留驻地方以监视这些胡众们的置问题。
当然也有一个地方是外,那就是天中河洛。河洛是四边王师在久战之后归国休的大本营,也是新兴帝国的绝对中心,长置有十万人以上的主力作战部队,这是其他地区所不备的武力优势。
正因如此,将诸胡人中于河洛,通过劳役来逐瓦解掉他们原本的内部构架,沉重的劳作又能磨掉这些胡众过经年所积攒的凶性,重新予以编分配,以洛阳为中心,向四边进行输送役用,能够最大程度上防止这些胡众们乍降乍叛,也能将这些劳动力最大程度留下来,投入到久经战乱之后的建中去。
比如伐蜀王师发兵下之后,洛中又编将两万人的羯胡丁壮随后而行,他们了一部分要留在襄阳承担毕生的劳役之外,其余的则就要在蜀中平定之后,分批进入蜀中区域,成为之后王师继续下的驱小卒。
中地属宁州,义上虽然仍归中国节制,但其实早在旧晋江东政变前后,这一片区域统治权当地族如爨氏等所掌握,绝朝年久。甚在大梁创建,梁使行通告的情况下都置若罔闻,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眼下的大梁刚刚统一宇内,民生业亟待兴,暂时是没有足够的掌控力去彻底服宁州这一偏远地区,但并不意味着对那些桀骜宗会视而不见,由大乃于威胁蜀中之后的治,给予必要的敲迫其臣服也是应有之义。
正是因为此劳动力的充足,天中兴创度也是惊人。
极宫规制宏大,也带来一个比较无奈的结果,那就是禁中役用,是内苑人用的严重不足。苑中宫人宦者,堪堪数之众。
当然,当圣人嫔御本就不多,不过一后二妃而已,是加上诸子女,人侍奉那也是绰绰有余。
可是一方面,宫人宦者的存在可不仅仅只是侍奉日常衣食起居那么简单,许多必要的章制、礼仪都有定数,而另一方面,禁苑规模宏大,这数宫人宦者分其中也实在是显得冷旷,以于禁苑启用年余,仍有许多区域封存荒废。
于这一点,皇帝陛下也曾经在朝日提议与其由宫室荒废,不如开一些区域以资民用。但这一建议一提出来,遭到群臣众一词的否定。
开玩笑!就是新朝甫立,要倡俭节用,也不差皇帝陛下这间屋宇。
况禁苑所在,关乎君王危,如天中正是时汇、品杂,一旦开禁,所带来的宿卫压力与耗,又比能到的那一点利好大得多,得不偿失。
如此不成,由禁苑荒废下去也是不妥。群臣不乏进言募选籍民良善以充宫实宫用,但这一问题又遭到了皇帝陛下的否决。
不当家不柴贵,皇帝陛下正忧于大军频动、军费沉重,还有广袤领亟待兴创建。当此时节,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人用,妇女也是不逊于丁壮的珍贵劳动力,内苑留用人他都有于奢侈,又哪里肯为充宫实而普人力废置。
最终,还是执掌内苑的皇后司马氏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那就是诏使外命妇入苑中,旬日为,轮番补用。
朝廷大赏功勋,那些功勋们的家眷自然也随夫品阶而得诰命之赏。这些命妇们大多无所事事,相夫子之余,仍有大把的闲暇时,而当中不乏家学渊源、艺不凡者,入苑典掌内尚职事绰绰有余,内廷与外廷这种互动,也能加个统治的稳定。
皇后这一建策,也得到外廷群臣认可,于是在大业二年正式立下来。施行将年,效果卓然,甚不乏命妇天分展露,得到皇后雅赏,乃于本诰命品阶竟然超过了夫主功勋所带来的延授。
如是内外两廷俱都井然有序运作起来,入秋之后,伐蜀事宜也进展顺利,原本皇帝陛下心情应该不错,可是日一桩小事却让他烦躁不已,以于罢朝归苑、到皇后所居长秋殿仍是愤愤不平,脸阴郁。
皇后内宫之主,若忙碌起来,也并不比皇帝陛下轻松多少,所虽然不是么军国要务,但却要加繁琐细碎得多。
不过此之外,重要的份自然还是为人妻,得皇帝归苑,第一时间返来。踏入殿门,见皇帝陛下一脸的阴郁,侧摆,意宫人退出,亲自提着一盘糖渍的蒸梨行入殿中。
听到脚声,皇帝陛下本来躺在卧榻上,待见托盘中那蒸梨,眉头是皱起:“好好的梨子,生啖脆甜,偏要蒸煮糟蹋。”
他是心中烦闷,事不爽。皇后听到这话却笑起来,上前软偎皇帝侧,拿起一枚蒸梨用竹刀切块,笑吟吟递在皇帝嘴边:“夫郎郁气中结,妾若事温顺,无错可挑,不是无从发泄?斥我饮食失意,总好过见我面可厌。”
彼此少年夫妻,随着年轻渐长,是份发生巨大跨之后,皇帝气盛的一面加显露出来,反而是皇后变得发温婉可亲,年轻时的浮躁骄横已经全褪去。
“我正气着个外廷蠢物,跟娘子有么关系?凭他们也配让我夫妻失和?”
皇帝听到这话,闷气反倒散一些,过叉梨的竹签,将梨块含入中,一边咀嚼着一边又斥骂起来:“祖家小儿可厌,恃功生骄!中书次选,全都辞不,这是看不起我大梁爵?等我耐心磨了,必责其父旧罪,夺其爵禄!”
说着他又主动叉起一块蒸梨,并与皇后分食,本以为爽脆尽失,必然甜的发腻,居然意外的有风味,其中一股茶香,有了糖渍中和掉茶叶的涩气,与梨味巧妙融合起来,倒是常的顺气生津,转又问道:“晋国夫人送来?”
晋国夫人是晋国公司马衍夫人卫氏,如也在苑中司职尚食,但职掌还在其次,主要还是兼顾自家生意。
苑中广有命妇云,眼下国中风尚俭朴,就连神都御坊物产出都有定,诸权贵人家也都不敢逾止。但也有外,那就是恩宠殊荣的晋国公司马衍,玉食珍馐生意大。
皇后闻言后点点头,略有分不满道:“那小子发猖狂,只道都下人人如他一样豪奢足用,区区一枚蒸梨,定价居然要五钱。此前坊里新蒸三枚,我已经让人封存送寿兴宫,不许他新制。阿翁宾客满堂,随随食。”
寿兴宫是皇帝宣仁小城潜邸扩建而成,如为上皇沈充寝宫。
皇帝听到这话,不免分心,爹性情仗义豪迈,家门又是江东豪首,生平无财货所累。如尊为上皇,过得反而不如年舒心,毕竟如国中尚俭,上皇也不愿给人豪奢无度的印象,以于偶尔餐食添新,居然还要靠自家娘子母家秋风的夺横索。
“这种事还是尽量少作,虽然不敢忤你,但却已经寄阿鹤处说儿辈妆奁将要大大亏。”
司马衍与沈劲已经定下儿女姻亲,寄书给远在长留守的沈劲诉苦乃于以未来妆奁威胁,可见皇后搜刮力度不小。
只是皇后这在皇帝看来粗暴,吃相不好,顿了一顿他对皇后说道:“我听说秘作《玉谷膳经》,多录谷巧作的良法,这是由膳食入经术,让人欣慰。可惜他自珍,崇文馆校书郎访不得,不能录充书阁,实在遗憾。夺人财物,终不,如访道学?珍馐,人之所欲,简衣缩食不是盛良态,来年各边咸定,国势长旺,少不了大酺群贤的盛举,总不好粗谷待客……”
皇后听到这话,已经忍不住笑起来,抬敲在皇帝肩上,又露昔娇嗔姿态:“你可是个好姊夫,恶亲总是我来担当!”
此时洛积善坊晋国公宅,书斋伏案修膳经的晋国公司马衍突然重重了一个喷嚏,此时他还不,苑中那对饕餮夫妻已经不满足于日常敲诈,而是已经瞄了他眼下还在苦修创新、用以构建食帝国的这一部法秘籍!
与皇后闲谈细琐,皇帝心情好了许多,转又提起刚烦躁的原因,心态也略有平和:“祖士少悖侫之人,倒是生个好儿子。祖屡辞台,直欲归,言是故难舍,我也道他为的么,不失一个情性之人。但中书典人士,又怎么能一味的循人情?他这么固执,倒是让我为难。”
皇帝此前怒斥祖,倒也不是动了怒而厌恶其人。相反的,他对祖很欣赏,而祖离奇又有奉玺投之功,重用其人对于河人众是有很大的标榜意味。否则,也不于在祖屡辞之下还要频频用。
其实早在大业年,祖上书要归,详陈缘由。对于这样一个不爱禄而难舍旧人的性情中人,皇帝自然也是欣赏。
但是当时大梁章制新定,河各处人众对于新朝仍存狐疑,而祖的事功事迹又耀眼。这样的归义壮功之,朝廷不能嘉用,反而归于野,落在河人众眼中,无疑会加他们行的顾虑。因是关于这些奏书,皇帝俱都留中不发。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考虑。祖的事迹虽然很人,但所涉之人实在敏,他的妻子是羯国权臣张豺的女儿,这也是皇帝不愿大肆宣扬的原因之一。
河久经战乱摧残,谁上又没有桩人肺腑的义气故事?但从治国层面而言,私人的情舍不足扰到国策方针层面。
河久乱之地,生民新附未定。皇帝正利用羯主虎暴政之下所制的制度荒芜,从新在河树立起一道新的章法制度,这其中,河那些豪宗族残余势力是要重点的标,这一施政方针将会续很长的时间。
这是一次常严肃敏的洗,皇帝就是要利用绝对武力的震慑,加重河这些豪族残余的惶恐,让他们看不到一丝能够于两可的余地,会乖乖顺从朝廷的排,离开乡择地置。
如果他因为人情的动而给祖网开一面,那会发生么?
到时候,将会有无数似祖这样的事涌现出来,而可以凿可查。因为这些河豪族的存在本就是一体两面,他们既有扎乡、窃夺民望的一面,又有荫庇乡人、力桑梓的一面。
可是现在,朝廷要调的并不是他们义气与否,而是要全贯彻章制令在河的施行。如果在这时候出现祖这样一个能够网开一面的子为人广,那么所带来人情的喧扰与局势的反,谁也不能定是大是小。
你祖因有义妇相助而归义获功,圣眷隆厚连张豺的女儿都能搭救出来。可我们也力守乡,乡士因此得活,现在我们不表彰,只能在乡野生。如果朝廷刻薄到连这一点都不能答应,那么跟肆虐河的暴主虎又有么区?
大势趋向言则壮阔,但当中的血泪代价体到某些个体上,又会让人有切肤之痛。
当然皇帝也可以密旨访祖家眷,但这密旨离都之后总要体有人执行,豪族家之所以难,还在于那蛛丝密网的关系,在执行的过程中如果某一环节泄,朝内群臣会不会循此请托?皇帝又要不要答应?一家两家网开一面,那么政令还要要不要推行下去?
为了杜绝请托,皇帝甚连河人望代表的崔卢二人都发到了江东,贵妃崔翎也陪母亲长居龙门道场。
他就是要用这种决绝的态度,彻底杜绝河那些豪族的侥幸心理,河崔氏就在第一批迁单中。
不迁?是觉得江水不不足家,还是觉得脖颈硬过刀锋?
所以,皇帝欣赏兼同情祖是一方面,但也不会因此徇情,张开一个无从遏制的子。
皇后静静听着皇帝将原讲述,终是一个性妇人,听到祖与张氏女在那样凶险处境中的生死誓约,很快眼眶已经泛红。当然,也只是止于同情,不会因此责怪自家夫郎心坚如铁。
听皇帝的讲述,皇后默然无语,过片刻,突然开说道:“前日坊报入苑,夫君现在要不要看?”
所谓坊报,是监察杂奏的一种。大梁章制定,监察事宜由御台主掌,但御台职责主要还在监察、弹劾、肃正朝风官仪。
原本的司隶台也留下来,但却并不独设外廷,而是挂在了秘书殿中监下,成为似内官的存在,司职风访秘,主要搜坊并乡野民风物情,汇成坊报以供皇帝阅读。
坊报所涉内很广泛,凿些的如随货物价涉民生,乡社节祭的民俗。但也有许多风闻荒诞记载,似乡野传闻、官卦家事。
不诸事凿,只能够记录反映天中风貌的方方面面。皇帝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是将之当作遣读物来看,也能加晰的了解民情面貌。
坊报月一奏,直呈苑中,皇帝闻言后点点头,命令宫人将坊报来。
坊报内广泛繁琐,一有十万字之多。皇帝过之后,首看的是情一版,这一版主要记载的是都内并座大邑的主货品如粮盐之的价格波动,这也最能反映当下的民生状况。
当看到粮价较之上月又涨将五成,皇帝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叹,心下民生还是脆弱。
早年伐攻灭羯国,河,那是关乎到社稷一统问题,余者全都不必讨论。可是如统一大局初定,民生已经不可罔顾。
年的蜀中战事虽然只是区域性的战事,但是粮价较之年初已经涨了两倍有余,当然这也是因为江州作为主要粮仓之一独供伐蜀大军而没有了外输的缘故,但由此也可见军事对民生响之。
在统一大局初定之后,为了维体局面的平稳,许多军事已经不可没有节制的肆意发动。当然全的罢兵止戈也不可能,不说疆还未全的,边疆也并没有彻底的稳定下来。
三年之储,一年之战,这是一个比较平稳的节奏。如果频繁,会响到各地气的恢。
翻过这些比较枯燥的报表文书,到了皇帝比较兴趣的卦内,窥探私密是人的兴趣所在,这一点皇帝陛下也不能免俗。
在这卦篇章中,首就介绍了一桩奇案让皇帝兴趣大增。讲的是洛阳县署抓捕到一逃丁,细审之下发现这逃丁简直就是一个宝藏男孩,内情挖出实在丰富彩。
这并不是一普通的逃丁,其人大业年落籍洛阳通济坊,并在坊吏主下娶妻家,所娶为一寡妇。但殊不这寡妇原配丈夫其实未死,而是落他乡,并在年中返洛阳并寻到了寡妇。
一女怎能配二夫?寡妇因为家中失丁,又有幼子养,无奈之下奏报坊吏愿官配,不想丈夫归来,登时是情难舍。其后夫不忍寡妇伤情,因是主动离开家门,而其原夫入其家门,与妻儿聚。
若从乡情民俗来看,这不失为一个乱离又有了一个圆满结果。但在大梁令看来,后夫既然已经落籍成家,私自遁是为逃丁,前夫归洛不向官报备而是占人家室,是为冒籍,寡妇情不报,是为匿隐,可谓是三人俱罪!
这三条罪状,有轻有重,罪责最重的是后夫逃丁罪,案情严重甚是大刑斩首,轻一些也要徒刑最短两年。前夫冒籍罪,同样视案情而定徒刑。
寡妇隐匿罪要轻一些,罚可免刑,但若不能缴付罚,则就要承担徒、役之刑。而妇人在寻官配的时候,又错报了息,可谓欺诈,罪惩,罪责同样不轻。
大梁刑,对于籍户控常严格,这就是为了杜绝豪、权门吞民荫蔽。超过十户以上,甚要诸有司联合审讯,杜绝徇私。
皇帝这一桩案子勾起了兴趣,转又读了好遍。
这一事,本质上而言,是天下在大乱新定之后衍生出来的一桩伦情悲事。涉案三人从实际上讲都没有错,但他们三人的行为又的违反了梁的规定。
那么是大梁令严苛,法不情,苦虐生民吗?
永嘉以来,战乱连年,大梁建国之后,正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让一切归于正轨,令的修订正是为了社会的定。
这三人眼下犯了法,但在此之前,他们可是都到了大梁令的护与惠利。
那一个后夫,本是关中亡户,并无乡田乡业可供养生,征发为役力劳作经年之后,积事惠,成功在洛阳落籍授田,并有了一个自的家庭。
于妇人,无依无靠,还要供养前夫遗留的儿子,生活之艰难可想而。因为加入了官所主的官配,次找到了一个依靠,生存处境大有善。
那个前夫呢,正是惠于朝廷亡户迁的德政,有机会返故乡,并成功寻找到亲人。
可以说,如果这三人之间没有如此杂纠缠的关系,那么将会是三不同的圆满故事,各守一份喜乐。可是现在因为糅杂在了一起,反而是各有所失,各有逾规。
皇帝之所以关注这一事,还出于探幽访奇的卦心理,而是似的事绝孤。朝廷没有错,黎民没有错,那么竟是谁的错?
或者说以尚可归咎诸胡肆虐,乱我邦国。可是现在,这就是大梁朝廷不可推卸的责,如在社稷兴这一大标稳前进的前提下,尽可能去调和国法与伦情之间的冲突。
坊报中只是记载了这事情,于之后的发展,则不在坊报的记录中。
皇帝下坊报,抬笔疾书笺,并派中使送秘书,着他们尽快将相关卷宗理之后送入苑中。
大梁朝廷行政效率虽高,但中使来加上卷宗调也是要时间的。趁着这时间,皇帝在皇后长秋殿中用餐。其间,庠宫入学的儿子们也归苑前来问,皇帝又听他们讲一些学宫趣事。
庠宫设在极宫、洛水岸的高岗上,分作上庠、下庠,主要是供沈氏皇族以姻亲勋贵各家子弟入学。从这一点而言,可以说是大梁帝国的贵族学宫。
但是皇帝陛下本就不喜欢将子弟拘养宫之中,长于妇人之,也不愿儿子们自小际圈子就过狭窄。
所以庠宫学子皇族并勋贵子弟之外,在年初学宫落成的时候,皇帝诏诸州州学举行童子试,普各州士庶人家少年聪敏者入读庠中,扩大庠生生源,让儿子们得于不同份、乡籍学子同窗学,从而增广他们的见闻。
用餐毕,皇帝返寝宫时间已经不早,恰好秘书也将此前案卷宗送入,来继续了解。
负责审理这一案的,乃是洛阳县令下属司法曹,皇帝看曹尉判词。
这判词首定了三人并罪这一事实,后夫逃丁凿,徒刑里,为五年。前夫冒籍侵产,两罪并罚,徒刑里,为三年。
之所以前夫两罪处罚还要轻于后夫一罪,这也是因为梁毕竟是站立在统治者度的法。逃丁是实实在在的税源失,而冒籍从结果而言并没有损失在籍人,当然冒籍者如果有偷、漏之行为,量刑又是另一种标了。
于夹在中间的妇人,前夫仍在却请官配是一罪,瞒报前夫冒籍是一罪,逼籍户丁又是一罪,数罪并刑,罚入洛阳丝织官坊为役五年,或是在户罚,年要向官缴纳二十匹绢。
梁量刑轻重与否暂不论,但既然已有绳,就必要恪守不悖。这三人获罪,情理上或是严苛了,但在令上却不可。
不过,长长的判词这还仅仅只是一部分,仅仅只是有关《大业》的内。大业是大梁法最高一个级,一个层次,还有民、坊义等等令,也是对大业的解释与补充。
这其中,民主要是针对在籍民户的令,导约束他们生活、生产,也可以说是在大业之下对籍民人权益的。于坊义,则就相当于乡屯里坊之间的居民合约,主要是处理日常人际关系的纠纷。
这三人行为,也在不同程度上涉入到这两部令范畴。这其中,民规定,凡役入籍之人,若所犯大业徒役有关,五年之内不作二役。
换言之,只要成了此前的徒役惩罚,之后还有违反令的行为,只要不是十恶大罪,无徒役惩罚。可以选择的惩罚方式,或者在超过五年之后执行这一处罚。
虽然法不情,但法也不外乎情,诸夏新定,生民苦久,章法新行,难免有悖,五年之内不作二役,这是为了生民劳力能够有时间休养生息。留给你五年的时间辛苦劳作,略积薄储,是不慎犯禁令,不于个家骤然坍塌。
案所涉前夫、后夫二人,俱都是成此前劳役的人,所不同是前夫尚未入籍,后夫已经入籍,所以后夫在这一条令护范围之内。
民中又有另外一条规定,那就是归籍之人,三年不征。前夫只要归乡籍,三年之内可以免于征发。
如此一来,这两人有了三年、五年不等的缓刑。了这个缓刑之外,还要考他们此前劳役成所得评价优劣,若是役用上等的话,又可以获得减罪一等的执行。这一标纳入之后,这两人刑各自又有缩短。
坊义作为乡民契约,弹性要大一些。在这一桩案子中,将会抽十人到人不等的坊民,来进行征询,如果犯罪者能够结乡邻,在乡徒之中拥有不错的评价,那么依也可进行酌情减刑,谓为征。当然,如果犯罪者之后有犯法行为,参加征询的乡民也要承担罚绢之的惩罚。
此之外,坊义还规定乡坊德义十桩,如和睦、勤勉、孝顺之的品行,只要能够举出其中事获得认可,那么违禁者也可获得不同程度的减刑。
后夫上役减刑一等,乡义事五,征上优,所以最终刑罚是入役一年,可选择坊里执行。坊里劳役,那就远比徒役轻松得多,无、洁、照顾坊邻鳏寡孤独、参加坊劳动等公事项,虽然仍是责罚,但较之远徒劳役五年已经大大减轻。
于前夫虽然也是上役,但并无乡义事项,又无征,仍然维徒役三十个月的判决。
但前夫还有一桩可以减刑的理由,那就是孤,他有一个未成年的儿子,了免征三年之外,如果能够善养儿子直成年成丁,那么就可以在儿子成年之后加执行。
不过孤的前提条是怙恃存一,换言之如果这个儿子还有母亲,也就是妇人仍然愿与前夫结合的话,那么三年之后要执行徒役三十个月。
于这个妇人,本没有在役,不得役减,但是乡义两,征中优,酌情减罪一等。而作为在籍户妇,丈夫与儿女等直系亲属也可代其入役。
事情最终的结果,是妇人选择与前夫和离,愿意继续维官配婚姻,并罚丝织官坊入役一年。前夫携子落籍,缓十年执行徒三里役三十月。后夫则愿意帮助妻子分担役,最终获坊役十个月,并选择刻执行。
皇帝看这最后判决,发现较之自此前的判断还要加严重分。坊义中还有一点那就是孤母不弃,酌情减刑,就是说这个妇人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也没有抛弃自的儿子,这一点也是可以进行减刑的。
不过在洛阳司法曹尉的判词中,并没有引用这一条,显然是认为既然前夫还在,那么妇人就不够资格引用这一条令减刑,可见在判决之中公正严格。
这个结果,自然谈不上皆大欢喜,三个人虽然各得减刑,但也都要为自的错事承担责。
其实他们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只要在产生纠纷的时候上报坊吏寻官方解决,但是他们却没有,而是选择了私下并不合法的处理,由此而犯禁,与人无尤。
下中的卷宗,皇帝又提笔将执行判决的洛阳司法曹尉字抄录下来。
他有一个小本本,里面记载着他在日常公务中所发现有潜力、得培养的官吏人。大梁令设定善全是一方面,但是效果竟如,还是要看体执行的人。
这一个判决,在维梁庄严的同时,能够引条令,兼顾人情,可见这一司法的洛阳县尉也是一个吏,得提拔到加重要的位置上来。
由这个案子,皇帝又想到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此前让他颇为烦躁的祖的问题。
其实循照洛阳县尉这一案情判决的,祖的问题不是没有折中的解决办法。只是随着皇帝视野来高,国务军务俱都繁忙,也来没有力、没有兴趣从细节处考虑体事务问题。
他欣赏祖不假,可是伐蜀大军刚刚下正式展开作战,还有各方建问题,体到某个人上,则趋向于用简单、直的方法去处理。朝野满满时,如果个人都要皇帝设处地为之着想,那么也不必处理其他事务了。
不过既然已经触旁通,稍有启发,那么也不妨顺解决。
第二天午后,久困都下的祖得中书令,得以入苑面君。入殿之后,他首是免冠谢罪,中书次函文来,足见圣人对他的看重与栽培,可是由于他一点旧情难舍的固执,屡番赐授,其实也是不识抬举。
看到跪伏在前的年轻人,皇帝又是不免气不一处来,也不免礼赐席,直说道:“国之章礼,朝廷爵,有人不得,有人辞不得。朕悭吝,有功必赏,有必授,遁逸之,虽高德亦败,祖伯觉得自在不在其中?”
祖听到这话,额头又是冷汗直沁,伏地拜,颤声道:“臣、臣败行径,辜负君恩……但旧情萦怀,心紊乱,亦恐而无功,所害……”
“那张氏女是德馨之,害我功臣斯,朕也好奇欲见。匹夫情,不可轻夺,你既然心意如此,那也不必勉,允你返访故,但只可兼,不可专。事情泄,刻滚洛阳领罚!”
看到祖如此,皇帝也不在多说么,将一份早经中书、门下签署的命诏令抛给祖:“去谒中书,领授之后刻起行,不必来见。”
祖两颤抖过诏文,发现上面写着他新的命,乃是河朔大都督勋务副使兼冀州刺司刑参军,皇帝陛下虽然语调生硬,但还是将他派河,顿时激涕零,叩拜谢恩。
命之后,祖不停留,于中书领符令告之后,当天率领属众行而去。
他虽然访妻心切,但也君恩重,并不敢因为私情而罔顾命。
他所担大都督勋务副使乃是从五品职事,冀州刺司刑参军则是正品,两个虽然都是官品不高的职位,但一兼领,能够出入于都督与刺之间,这很明显是一个沟通河军政事宜的一个枢纽人物,兼刑赏事宜,可谓是位卑职重。
行之后,祖分拜见沈牧与谢艾两位长官,也领到了他们各自所授予的务。
务的内,与祖之前在河的经也息息相关,他在河虏廷事经年,一度担过重要的禁卫将领并参与到高层政变中,对于河人物也都有着很的了解。
勃王沈牧给祖的务是搜索州治境内恶徒,查有罪凿者,一概严刑惩处。
此务,早在祖入境之前其实就已经在进行着。但是这当中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羯国统治残忍粗,又有迁都、政变的折腾,河竟有多少人进入虏廷又助纣为虐、犯下怎样的罪行,本就没有成文的记载。
如果不能严查罪实,一概刑处,难免会有冤枉或遗漏,致使民怨丛生,入治艰难。在此之前,冀州刺相互检举揭发,但这当中又会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会乡徒利用,作为压异乡仇的,大有损于大梁刑威严。
祖的到来,令得这一局面大为善。他甚无按图索骥,只凭脑中的记忆,可以将河一众虏臣职事、事迹分讲楚,在铁之下让那些人不敢鱼混珠的喊冤诉苦,使得河的肃进度大大提升。
而在大都督方面,祖作为原本羯国禁军高级将领,在伪赵王遵军中不乏故识,在招降征讨方面提出许多极建设性的建议。
入事一年之后,祖作为军使前后招降羯中汉将十数人。这十数人的归义,又将羯国残众内部许多情况代出来,使得河朔大都督在征讨过程中能够到加有的矢。
随着成汉灭亡,伐蜀战事告一落,朝廷针对代投入力大,祖在其中所发挥出来的作用也不小觑。
他所组织的策反行动,甚一度伪赵王遵左右畔,并间促成羯胡残余之中悍将闵与遵反,彼此互攻。而河朔王师也趁贼众内讧之际,于雁门予羯军重创,成功击杀伪赵王遵。
之后面战局豁然开朗,大都督谢艾遣祖作为使者前联络乞活军李农,番沟通之下,李农决定率部归义,并奉上逃入其军的闵首级。自此之后,王师与塞霸主拓拔代国之间无缓冲,兵锋直抵。
在尽责成自职事的同时,祖也并没有弃听妻子的息。虽然圣人虑如,不会全盘向他吐露,但祖也明河当下局势并不宜大张旗鼓的寻找妻子,因是他只是令家仆不断访,最终定当年都一批战俘多数为军奴,遣用于河朔之间。
但是河朔大都督所辖跨县连州,各边战俘随征随用,也本就没有籍册编理,想要在如此浩大地域、茫茫人中寻找一人又谈易!
大业十年中,辽东悉定,各方渐平。尤其国中生民居乐业,业蒸蒸日上。在这样的情势下,河迁治也告一落,针对恶霸乡豪的击正式宣告停止。
洛中圣人亲下《慰河诸州乡人诏》,诏访野贤乡义,大加表彰。这是在为王师大军出塞击索虏而作铺垫,大军扬威塞,河将会成为最重要的后勤大地,自然免不了要河乡人大力助军,因是以刑令严峻的风气也不可作续。
这一篇诏文中,正式宣告针对羯国旧罪余孽的追彻底停止,羯国已亡十年有余,针对羯国余孽的击与肃也续了十年之久。到如所剩者已经寥寥无,没有必要为了继续挖这些残余而破坏王师出塞远征的军国大方针的节奏。
祖苦盼这一天久矣,他寻妻之途之所以困难重重,就在于他家娘子乃是羯国巨恶张豺的女儿。在朝廷仍然严查羯国余孽的氛围下,他也实在不宜大张旗鼓的寻找妻子。可是随着这一篇告令面试,他可没有顾忌的请托寻找妻子的踪迹。
可是这时候,大都督却又有军令下达,他由原本的司勋正式转为领军都督,将要在来年秋初独领一军,作为前锋一部兵发代国。
军命难违,故情难舍,祖正两难之际,洛中飞骑中使抵达河朔大营,一封家书附以一截骨,壮士逐功,切莫等闲,妾在洛下,扶栏以待!
大业十一年,三十万王师大军毕河朔,诸将勇士逐日发兵,雄壮出塞,月余已攻代国都城盛乐,拓跋翼健死漠,其子拓拔寔君引领残部奔亡漠。之后数年,王师频出漠,纵横出击,鲜卑索头虏迹杳然,无所踪。
大业十五年,虏患悉定,皇帝沈维于洛阳极宫大酺群臣,贺盛。
PS:代国篇略显仓促,正涉到代国的内也极少,尾之尾,不足之处请见谅。最一时间,新书定,资料搜牵扯了很多力。新书初定是初唐武时,也就是武则天这一时。
说到这里,不得不讲下,这个败家娘们没法说,有关唐长资料搜理了很长时间,突然意识到武则天主要活动场景是在洛阳,欲哭无泪。可见我常识是渣渣,不敢以考自标。不过胜在肯用心,相关背景资料的理已经比较充分,而还在继续进行,力不出现大的背景错漏。
新书还要一时间备,发书应该会定在十月中下旬左右。顺也推荐本这一时有关的书籍吧,如果只是出于兴趣不是学术层面的,其实不建议大家看似两唐书、资治通鉴,籍本带来的晦涩不利于细致性的了解这个时代。
像我参考的一些书籍如《隋唐五代生活》《撒马尔罕的桃》《唐代层文官{等}》兼学术和趣味性,能够帮助大家全面了解唐朝的政治、民生等等。古籍如《朝野佥载》《开天宝遗事》《封氏见闻记》《酉阳杂俎》等等,多数为笔记体野轶闻,趣味性很大。《唐典》《通典》《唐会要》等能够了解一些唐朝制度框架问题。
当然要了解唐朝,唐诗是必要提到的,里面很多生活化的篇章,文抄也是必不可少的剧情,设计了好个此桥。还是得说一个小趣事,说唐朝人不吃鲤鱼,这应该主要出在《酉阳杂俎》里,其实唐朝人吃鲤鱼,而还吃挺嗨,吃的挺嗨之余,写的还挺嗨,唐诗里就有很多鲤鱼脍诗句,王维杜甫居易之都过。如果这令存在贯穿唐朝始终,只能说文爱作死啊。。
当然,我举这些大家不看也没关系,你们要是都看了,我怎么装大尾巴狼?
文短意长,待跟大家一起开启一新故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