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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行行好……”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用绝望的声音冲月灵喊道。她坐在路旁,浑浊的双眼再也看不清这个美丽的世界,瘦如干柴的手扯了扯那洁白美丽的裙子,像是抓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突如其来的这一切让月灵措手不及,瞥了一眼老妇人身旁害怕得战战兢兢的小女孩儿,直接甩开了那只恶心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用不屑的声音道:“别碰我,老不死的!念在你老眼昏花的份儿上,本小姐饶你一命!”月灵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月灵消失在了街道尽头,那小女孩儿这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她望了一眼不知情的老妇,奶声奶气地道:“奶奶,以后可一定要小心些,刚才那位可是银眼族的人……”
穿过一条条狭窄的街道,一股月灵最爱的烤肉味道扑面而来,人声鼎沸。一栋栋装饰精美的小楼立在街道两旁,像是城中百姓迎接班师回朝的将军。数支由十人组成的小队在大街小巷穿梭,他们个个身着黑铁盔甲,雄赳赳气昂昂,手中闪着寒光的锋利兵器让人心生畏惧。
月灵望了一眼整洁的街道,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温润的玉配,洁白如雪,浑然天成,那颗心也平静了下来。玉配上雕的正是“月灵”二字。
她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用警觉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时而走进服装店漫不经心地看看有没有新品,时而到药店“寻找”一些药材,却一直收敛者气息,从不在一个地方逗留。
前前后后折腾了许久,月灵终于是来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黑塔之前。黑塔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张牙舞爪的黑色金龙,一双赤红的眸子用凶狠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月灵仿佛听见了它不甘的呐喊声。它像坚硬的铠甲一样保护着黑塔,光滑的鳞片覆盖了全身,唯有一个地方突兀地高了出来。
月灵快速扫了一眼,目光很快停留在了那个“不完美”的地方。她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抿了抿微微干裂的嘴唇,双脚轻轻点地,身体便轻盈地跃上了天际。风轻轻吹起她的一身白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与那双超脱世俗的眼睛使她看上去像是天外飞仙。
那个缺口,正是一块玉佩的形状。
近了近了,月灵这才收起了那傲慢冷漠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将玉佩攥在了手里,两只细长细长的脚贴在了那尊黑龙雕像上,翻手将玉佩嵌入了那个凹槽中。
那双赤红的龙眼放出一道刺眼的红光,月灵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紧紧盯着自己的玉佩。
“银眼族,月灵。”沧桑的声音从那尊黑龙雕像中传出,饱含着欣慰之情,却仿佛是穿过了漫长岁月来到这个世界。
月灵面不改色,弯腰行礼。
暗金木门在月灵的屏息凝神下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透过那微微有些残破的墙壁一拥而出,让得那绝世美人终于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也仅此而已。
月灵一双纤细的玉手拂过了黑龙雕像,一种刺骨的冰冷从指尖一直流过了整个身体,使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在她的抚摸下,那不知什么时候翘起来的龙鳞就好像是小猫看见了主人,冲入主人的怀抱,然后昏昏沉沉躺了下去。
“大小姐,请进。”从那漆黑一片的屋中走出一个人。他全身上下紧紧裹了一身黑袍,刻意压低了嗓音,脸也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之中,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露出一只古铜色的手掌,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月灵习以为常,冲着那人点了下头,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注意到,径直走了进去。
黑袍人用一双机警的黑色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将门关上了。
暗金木门在关上的那一刹那没入了那微微残破的墙壁之中,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整栋屋子又成了铜墙铁壁。
与外部不同,内部灯光明亮,一盏金色吊灯悬挂在高得已经缩成了一个小黑点的天花板上,纯金打造,宛若那传说中的凤凰降临,金色的光芒将整栋屋子映照得十分明亮;墙壁和地板都被漆成了高贵、纯净的白色,没有半点污垢,可见主人对其的爱护程度;黑色的柜台立在了整个房间的最中心,后面坐着一个与先前那人一模一样装束的人,柜台上摆满了一卷卷被镀上了金边的羊皮卷轴。
“大小姐,请坐。”黑袍人指了指柜台前唯一一把白色椅子,声音沙哑,就好像是在漫天的风沙中与人交谈,根本辨别不了原来的声音。
月灵默默坐了下来,那个傲慢的大小姐模样被她收敛到了心中的最阴暗角落,现在的她就好像是一个最普通的腼腆小女孩儿,甚至可以和凤倾蝶相较。
黑袍人低着脸,非常注意保护自己的容貌,轻车熟路地从小山一般的卷轴中抽出了一卷。那一卷卷轴上面画着不下十多飘渺的白色云朵,看得月灵脸色一沉。黑袍人根本不管月灵的神态变化,自顾自地说:“大小姐,这是银眼族交给您的任务,具体的就请您自己看了。老规矩,完成了再回来,不过时间只有一年,到时候,可就不是我们这些人来找大小姐了,而是族里面那些难缠的老家伙们了,希望大小姐不要让在下失望。”
月灵咬紧了嘴唇,似是在做心理斗争,并没有答话。
黑袍人很有耐心,端正地坐在了月灵对面,却给月灵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最终,骄傲的她还是没有放弃,倔强地点了点头,道:“这个任务我接了。请一定要转告父亲大人,我绝对不会辜负银眼族对我的信任!”
“恭送大小姐!”黑袍人这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道。
本想要再询问一些注意事项的月灵见对方直接下了“逐客令”,只好攥紧了手中握着的裙摆,缓缓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