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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晃了晃攀岩锤说道:“爬山的工具我都备齐了,过一会儿我自然能上去。”
老刘的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觉得天生这个人太不可思议:“你这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啊!这几件东西能爬上这么高的山崖吗?这东西是我自己做的,我都没有这么用过!”
天生对此却很乐观:“事在人为嘛!”说完他看了看头上:虽然在崖顶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但是在崖底看上面倒是很清楚。只见头顶有一条又细又长的白线,而山谷边的那些人则像一个个小黑点。
天生便问起老刘,他是怎样在谷底生活了这么多年。
老刘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山谷下面有的是野菜和蘑菇,我这些年主要就吃那些东西。小伙子,你上去以后,可不可以想个办法把我也弄上去,我多想和家人团聚!”
老刘呜咽着,一只肮脏的手抬起来揉了揉眼睛,满怀希望地看着天生。
天生轻轻点头:“那是自然,既然我知道你在下面,肯定会跟大家一起想办法把你救上来的!”
于是老刘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表情:“谢谢你!小伙子,你说的那种魔法石是什么东西,我跟你一起找!我在这个山谷下呆了这么长时间,每一处地方都很熟悉。”
天生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要找的那种魔法石,是可以发光的石头。”
“发光的东西,就是这个吧?”老刘忽然指着脚下,那是一片片灰色好像泥巴的石片,“这些石头平时就可以发光的,只是你手上的那个东西太亮,把它们的光芒遮住了!”
天生听完赶紧将石头收起来,山谷立刻陷入一团黑暗中。对面的老刘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五官都看不清了。
当天生的眼睛习惯了周围的黑暗时,忽然发现地面闪起了荧光,正是老刘说的那些石片!
不是一点点,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数量之多,令天生咋舌——这些像泥巴似的石片遍地都是,而且经年累月,积得非常厚。
天生将其中的一小片儿捡起来,放在手心观察:那荧光倒是与自己的魔法石相似,只是石片的形状很不规则,硬度也远没有那个结实。
这到底是魔法石,还是死人的尸骨形成的鬼火?天生的心里有些没底。
正在迟疑不定的时候,忽然听见脚边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天生吓了一跳,赶紧将那块石片揣进怀里,把魔法石拿出来,大声叫道:“什么东西?”
这时,本来还是一大群的硬壳甲虫,瞬间都逃得无影无踪。
天生觉得有些奇怪,老刘却习以为常地说:“迷茫谷原本就有这种虫子,我这些年也一直是跟它们生活在一起。它们好像很怕光,所以才会躲避你。”
“这些小虫子会不会咬人呢?”天生主要关心的还是这个。
“据我所知,它们不会攻击活的人,只吃腐烂的东西。”老刘指着山谷口说道,“上面经常有动物掉下来,有时还有人。大多数都是当场就被摔死,然后过不了多长时间,当他们的尸体开始腐烂时,那些虫子们就会爬出来将尸体吃掉。”
于是天生便问道:“我听一个老人家说,这里经常有人掉下来,是这样吗?”
“可不是嘛!上半年还掉下两个人来,一男一女,当场就被摔死了!没过半个月就被那些虫子们吃光,我在他们的身上还找到这些东西,你看有没有用!”
老刘将一个小圆棒和一张羊皮卷递给了天生。天生将那圆棒拿了起来,见那是一个用羊脂玉雕刻成的把手,好像是用来系什么东西的。然后又展开羊皮卷,只见上面写道:
有劳李氏夫妇抚养公子至十八岁,送还琴国国君,以宝灯为信物。
天生看了半天也不知其意,但也猜到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便向老刘讨了,将它们都放在贴身的包袱里,请老刘带他在谷底转一转。
迷茫谷又细又长,宛如一道玉带。两面尽是绝壁,有些山缝中间偶尔会生出松树。向上慢慢地张开好像一只只手掌似的。
老刘便向天生介绍道:“当初我落入迷茫谷,也是碰巧被一棵松树半路接住,要不然也早变成这种石头了!”
天生走到山谷中间,忽然见一侧石壁下面压着一个巨大的东西。仔细看上去竟好像是一个乌龟的头——这乌龟是石头雕成的,它的头也要超过一间屋子。
“这又是什么东西呢?”
“我也不知道,自从掉下山谷就发现了,不知道什么人留下的。”
天生在乌龟的前面转了两圈,发现这只乌龟被紧紧地压在大山下面,头平静地向外伸着,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远远的地方,竟然深深地刻着八卦的形状!
看到这些卦象,天生忽然联想起,在混沌岭上发现的那只巨龙的雕像,不知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两人继续向前走,便到了一片白骨堆积的地方。天生抬头一看,只见那些白骨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竟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不少之前那种小虫子,在白骨的间隙里爬来爬去。
“为什么有这么多骸骨?”
老刘解释道:“这些骨头以前扔得满地都是,自从我十多年前掉下来,因为下面太黑,经常被这些骨头绊倒。于是我就从那时开始,将骨头都清理到这边,近两年才刚收拾干净。”
这堆积如山的骨头,也真是项大工程啊!
天生看着眼前的累累白骨,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深有感触地问老刘:“整天跟这些尸体待在一起,是不是也挺害怕的?”
老流露出一副饱经风霜的淡然:“一个人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刚开始时我也很害怕,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怎么着还得活着!我心里想着,说不定哪天还能出去呢,等了十多年,终于把您等来了!”
天生听了他的话,心里生出一丝感慨,刚要安慰他两句,忽然他说出了一句令人喷饭的话:“其实我跟这些小虫子相处也很不错啊!这些小虫子挺好吃的!”
眼看着老刘的脸上露出异样表情,天生本能地离他远一点儿,这个人还真是变态!
但是老刘显然没有看出天生的厌恶,不仅没停下话题,反而还捉了一只拿到天生面前让他吃。
眼前的小虫子大概有花生大小,下面是细细的六条腿儿,上面背着一个带花纹的壳,应该是甲壳虫之类吧。
天生尴尬地推辞道:“我实在下不了口!”
老刘只得悻悻地将那虫子丢下:“平时我也不吃,就是青黄不接,没有粮食时才吃点!”
天生便问那虫子的名字,老刘说:“我掉下来以前,也从没见过这种虫子。因为它的甲壳像乌龟,我平时叫它们乌龟虫。这种乌龟虫专门吃腐烂的东西,繁殖很快,而且住得很隐蔽,最怕光。”
天生听了他的介绍点点头。老刘又补充道:“其实,刚才你捡的那些像泥巴似的石头,就是这些乌龟虫的粪便!”
“什么?”天生愣住了,赶紧将刚才揣在怀里的那块石片儿掏出来——这原来是一块大便吗?。
他想闻一闻,又觉得肯定没什么好味!
老刘笑呵呵的说道:“乌龟虫的粪便没有气味儿,也不知怎么就结成这样一片一片的。以前有大雾的时候,谷底一团漆黑。我也是靠它们来照明。”
天生听完点点头,又把那块石片儿收了起来。老刘又问道:“为什么大雾就散了呢?”
天生便说道:“我听村里人说混沌山上出现了神示!”
两人一边聊一边又回到原地。看到地下满是那种石片,天生心想,如果这些石片儿都是魔法石就好了,这应该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虽然爱丽丝没有告诉自己魔法石的真正价值,但从她的口气可以得知,魔法石绝对是很珍贵的!现在马上拿回去,让安妮看吧。
“是时候走了!”
老刘嘱咐再三:“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拉我上去啊!”
天生让老刘在下面安心等待救援,又把羊皮绑在身上,然后便将攀岩锤拿出来,魔法石叼在嘴里,找了一个合适地点,一点一点开始往上爬。
虽然人在平地上走二里路并不费力,但是要从下面向上爬就不同了——何况还是用这种充满危险又耗体力的方式呢!
即使天生的体力不错,每一次也只能爬一百米左右,而且中间还要注意不能掉下去。
每当遇到比较大的石缝,天生便将攀岩锤插在里面休息;饿了就吃随身带的干粮,渴了就嚼草根儿树皮。
幸运的是这里的石壁上没有爬虫,否则天生的行动只会更艰难。
他从早晨下去,直到黄昏才爬到上半部,还距离崖顶一百多米的地方。
实在没有力气了,天生便骑在一棵山间的小松树上,向上面招手求援。
上面的老男人见了,赶紧命令二愣子去家里找绳子。二愣子有些不乐意,老男人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家绳子打的好,快拿来好让将军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