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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煞背着尚未苏醒的羽随着顾梓维伍烛桐二人离开雾隐。
身旁雾气渐渐稀薄,那仿佛永远都化不开的浓雾,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醒来不久的鲮椿十分的虚弱,本就黝黑的脸庞,此刻愈发铁青。顾梓维一边架着他,一遍询问
“鲮兄弟还能撑得住么,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
鲮椿浑身无力头痛欲裂,但却装作没什么大碍的样子,连忙回答道
“顾兄不用担心我,我体格好着呢,这点伤不算啥”
说罢咧开大嘴,憨憨的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一旁的伍烛桐闻听此言,似有心又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都说荒兽族呢肉身承受能力极强,我看鲮椿小兄弟比之荒兽也不逊色。”
此言一出,顾梓维也不禁点了点头。他给鲮蝽治伤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人身上虫毒未去,又中了蛞蝓术,元气十不存一。即使用了药王谷的培元丹药,一时三刻也难以醒来。却不曾想到这家伙不到一个时辰就醒来了,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已经能走路。这就说明,这个少年的体质绝不一般。再想想冥煞身上那精纯无比的魔气,还有那位还未苏醒的羽公子双眼的反噬,加之三人竟能逃出蛞蝓洞,就足以说明这三人不可轻视。
而伍烛桐也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这三个人就目前看来绝对非同一般,即使不能成为朋友,也尽量不成为敌人,实在不行,就趁着他们还未成长起来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冥煞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有了对比,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真的太弱了,一到大荒就被人救了两次,而且还连累了两个人几乎重伤,其中一个人到现在还没醒。这样的自己如果不能尽快强大起来,怎么大荒活下去,怎么能守住螭璃子,怎么才能完成魔尊的嘱托。
“想什么呢,挺俊的小伙子不要总这么低沉,你看脸都快成苦瓜了呢。”
伍烛桐用一种自认为十分关切的口吻询问着冥煞,但是,那种阴侧侧的语调怎么听怎么别扭,一旁的顾梓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冥煞皱了皱眉,没办法伍烛桐身上散发气息实在是让他不舒服。
“啊,没什么,可能是元气亏损严重,有些不舒服罢了。”
冥煞随着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一下。
谁知他话刚一出口,伍烛桐便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用了大爷的金玉回天你那点元气就算没之前充足也不至于亏损严重啊!
“咳咳……”
突然一阵微弱咳声从羽的口中响起。冥煞赶紧站住,轻轻放下羽。
“公子你醒了吗?”鲮蝽听到了咳声强撑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羽身边,声音中满是急切。
羽缓缓的睁开眼睛,然而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那针扎一般的刺痛,让他一阵的慌乱。他听到了周围的说话声,那样陌生,他不禁心中一紧,这是在哪里?
直到他耳中传来了冥煞和鲮蝽的声音,他才感到放心了一些。他伸手,摸了一下眼睛,除了那种由内而外的痛楚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知觉。他绝望了,因为他明白这双眼睛彻底毁了。
“羽兄,你……”
冥煞心里十分的难受,他虽然不知道羽眼睛的具体情况,但是也能猜到个大概,那种强烈的自责弥漫了整个身心。
羽没说话,紧紧的咬着牙,感受着那让他近乎崩溃的黑暗,失落,不甘,恐惧,茫然迅速将他吞噬。没了这双眼睛,自己怎么能闯出一翻名堂,怎么才能从那痛苦的命运中解脱出来。想想那一张张满是讥讽的脸,那一句句恶毒的语言,他自杀的心都有了。
“公子,你的眼睛!”
鲮蝽突然颤抖起来,眼神中满是惊恐,因为他看到了,公子那双眼睛竟然青灰中透着无尽的死寂。
“他的眼睛已经再也看到任何东西了。”
伍烛桐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他看的出来那双眼睛已经毫无生机,连无源之水都算不上了,简直就是沙漠中的枯井,已经成了摆设而已。若想复原,那就是痴人说梦,根本不可能了。
“伍烛桐。”
顾梓维急忙打住他的话,对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
伍烛桐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兀自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
而一旁的冥煞则完全呆住了。他虽然想到了会有反噬,却不曾想到会是如此严重,竟达到了失明的地步。那么自己就算是死也无法补偿,毕竟那可是冰魄眼啊!
“羽兄”
冥煞语气艰难的刚一开口,一旁的鲮椿仿佛发疯了一般冲了过来。
“如果不是你,公子何至于如此”
鲮椿一把按住冥煞,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你可知道这双眼睛对于公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鲮椿红着眼睛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冥煞的身上。冥煞一动不动,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痛楚,他心里只有一句话,一切只因为自己太弱了。
“我说鲮椿兄弟呀。”
伍烛桐眼见得冥煞被打的口吐鲜血,忍不住冲了过来,明显的鲮椿这是下了死手了。
“你此刻就算打死他也于事无补啊,还不如让他将功补过什么的。”
“你说的简单,公子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你告诉我怎么将功补过!”
鲮椿愤怒的吼道,击打冥煞的拳头也更加用力了起来。
“也没人说你家公子的眼睛彻底没希望了呀!”
伍烛桐一把抓住鲮椿的手腕,止住了他再次落下的拳头。
“难道说你有办法救我家公子?”鲮椿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那真的很希望这个少年会给他肯定的答案。
结果让他失望了,伍烛桐眼神一囧
“我可没那本事。”
鲮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没了力气,看着冥煞的眼神也更愤恨起来。
“够了,鲮椿,不要打了。”
羽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充斥着无尽的萧索和沧桑。
“可是公子”
鲮椿有些哽咽。
“不要打了,这就是命吧,终究抵不过命运啊。”
心灰意冷的他睁着眼睛,仰望着天空,他渴望感受到一丝光亮,哪怕一丝也好。可是除了死寂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他的鼻子酸酸的,可是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一切就那样堵在胸口。
“去药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