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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松之所以如此,因为卓远鹏说出他开造纸厂他不奇怪,这事儿卓文宇是知道的,可他与洪守诚的关系,在这些年精心掩饰下,他一直以洪守诚的表弟自居,正是靠着这层关系,在SH混得人模人样的,如今两人间真实关系被卓远鹏说出来,他岂能不惊。
“大伯,我看现在也没什么好谈的,不如都回去休息,有事明天说也不迟。”卓远鹏笑着说道。
“也好……”卓大伯也是老于世故,他知道此时该是王家着急了,双方再僵持下去,怕是闹得鸡飞蛋打,“王老弟,这一天大家都挺累了,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卓家众人离开后,王家人一个都没走,都盯着王明松脸在看,王明松叹了口气,他第一个起身离开,边走边道:“大家都去休息吧。”
众人看着他疲惫的身影,心中都感到不是滋味,原本是座上客,现在确风光不再,谁的心情能好得了,特别是王立娟,今天本应是公主般的存在,此时如同一只落魄的凤凰,呆呆的坐在那里,根本看不到往日的嚣张。
卓家一群人出门后,卓大伯便重新定了个包厢,刚才别看上了一桌子菜,可谁都没有动筷子,现在不同了,风水轮流转,卓家拿到了主动权,特别卓远鹏,卓大伯哪有不讨好的道理。
父因子贵,卓父被安排坐在首位,身边坐着卓母,卓远鹏坐在母亲身边,大伯与父亲相邻,大伯笑道:“远鹏这孩子真是出息了,听说是在羊城读大学,没想到SH也认识不少人,老三啊,大哥有愧啊,今天要不是远鹏出面,我们卓家真是颜面扫地啊。”
卓文宇坐在卓远鹏对面,看着卓远鹏淡然的样子,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或是恨。
之所以答应王家入赘,就是看好了王立娟的家世,他本想把这件事瞒下来,毕竟两家相隔千里,日后少见面就行了,可哪想到结婚当日就败露了,好好的一个婚庆现场,最终闹得不欢而散,他不生气是假的,可卓远鹏暴露出的强大背景,又令他不得不屈服,这种矛盾心理一时间难以调和,如果卓远鹏最后不给他一个很好的安排,他一定会恨死他,并且是切肤入骨的恨。
人性的劣根就是如此,对于袖手旁观的人自身就已麻木,而伸手相助的人,往往不被理解,本应报着感恩的心,确被理所当然所代替,即便是如愿以偿了,那他也不会忘记当初的耻辱,这种人性的阴暗不仅是自卑在作祟,更深些,则影射出父母教育的缺失。
卓远鹏在席间并未说什么,对于亲戚发出的善意,他都笑着接纳了,卓母一张脸上笑容不断,而大嫂一张脸上确苦笑连连,卓父看了看时间,提出要回家了,卓大伯笑着把一家三口送了出来,最后对卓远鹏道:“远鹏,明天你一定要过来,有些事你在场比较好处理。”
“不必了,王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是知道进退的,明天你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一切问题就解释清了,旁人在场就不合适了。”
见大伯面色忧虑,还想劝自己,他马上又道:“大伯你放心,如果王家执迷不悟,接下来的事就教给我办。”
回到家中,卓母一把抓住要跑进卧室的卓远鹏,笑道:“你把事情都交待明白,你是怎么认识那个洪总的?”
卓远鹏明知回到家里母亲一定会盘问自己,所以在路上就想好了对策,说道:“你知道孙敬国吧,那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
“他父亲是东省.省长,我跟他去过一趟SH,洪明毓就是那时候认识的,老妈,你儿子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人家接我电话全是看孙敬国的面子,这回你懂了吧?”
“这么大的官?!”一个普通家族妇女,平日里在电视里看到市长都觉得高高在上,何况是省长,“那文宇的事儿,你真能解决?”
“应该没问题,我明天就回学校,实在不行让孙敬国找她,只要他出面,这些都不是问题。”卓远鹏为了打消母亲顾虑,嘴上信誓旦旦的承诺着。
卓母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明天就回学校吧,今天的话你都说出去了,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一旦王家坚持想法,你可得让孙敬国找洪总把文宇的事解决了。”
“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卓远鹏笑着回到了卧室。
卓文宇的事对卓远鹏来说根本不算事,如果不是恰逢其事他也不会主动去管,之所以拒绝了大伯的请求,就是因为在席间卓文宇一言不发,面色时常变幻,几次看到卓文宇的目光都感到心寒,他知道,卓文宇一定是把今天的账记在了自己头上,最令卓文宇怨恨的应该是此事最后还需自己解决,对自己从无视到仰视,他心关难过,本应是衣锦还乡功成名就,如今确成了数典忘祖离经叛道之人,这让卓文宇情何以堪,哪有颜面再见琴岛亲朋,而这一切,都拜他卓远鹏所赐,卓远鹏三世为人,哪会不知道卓文宇的心态,所以他干脆的选择离开,至于说王家的决定,如果王明松不是傻子,他一定会妥协的,失去洪家庇护,王明松再想象以前那样呼风唤雨根本不可能。
第二天一早起来后,卓远鹏刚想去机场,不想电话响了,拿起电话一听,是宋雪莲的声音。
“雪莲,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而后道:“中午能陪我吃顿饭吗?”
“可以,去哪吃?”尽管卓远鹏离心似箭,可宋雪莲此时家中有变,心情很不好,就算是普通同学,他认为也有义务去陪陪她。
“今天中午我爸找我吃饭,我不想一个人去。”
“我去方便吗?”卓远鹏一听是她家人吃饭,他感到有些不便。
“不仅有我爸,还有那个女人……”宋雪莲声音十分压抑。
“好,我陪你去。”
“谢谢你……”电话中传来了哽咽的声音。
“你在家等我,十点钟我去接你。”
“嗯,我等你。”
放下电话后卓远鹏点了支烟,宋雪莲在这种场合找他去吃饭,她心中的想法就显而易见了,此时她已把他当成了精神支柱,结合刘小玉说的那些话,怕是在她心中,早已将卓远鹏当成男友,而卓远鹏呢?香烟袅袅,随着清风无序而荡,正如卓远鹏此时心情,跌宕起伏,纷乱无序……
上午十点,卓远鹏准时出现在富雅景苑小区,他刚想给宋雪莲打电话,没想到见到宋雪莲已经到了小区门前,今天她穿了条淡蓝色坎袖连衣裙,左手带了块银色手表,右手拿着个白色女士坤包,一头长发写意的披在肩上,如玉的脸庞显然经过刻意的打扮,但从眼中还能看出浓浓的哀愁。
今天卓远鹏又换上了平明穿的衣服,跟宋雪莲比起来,显得有些寒酸,但他不以为意,走上去笑道:“今天你很漂亮,女孩子嘛,就应该这样,烦心事儿别想太多,有些事看来就好了。”
宋雪莲微微点了下头,幽幽的说道:“今天跟他见面后,以后就不想再见到他。”
没想到外表恬静的她,内心竟有如此坚持,“没有必要这么做,他毕竟是你父亲,你现在不原谅他,但亲情尤在,这是抹杀不去的,或许多年后他迷途知返,到时候你们还是一家人。”
“不会了,他的性格我清楚,不会再有那一天了。”知父莫若女,宋雪莲开始面对现实了。
上一世宋雪莲孤身出国,是否跟此事有关系呢?卓远鹏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如果她父母不离婚,她以后的人生之路是否会变了模样?
“雪莲……”卓远鹏从包中拿出绝笔,写下了自己手机号码,递给她道:“这是我手机号码,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如果需要我帮助,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宋雪莲看着手中电话号码,一时间竟然呆住了,高中三年时间,两人一直同桌,可从未见卓远鹏主动过,这突然其来的举动,令她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她家中刚刚出现状况,内心正处于敏感时期,所以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对她的怜悯,还是真正的关怀。
“怎么了?”卓远鹏见她愣在那里,不由得关心的问道。
“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这不是施舍,你怎么会这么想?”宋雪莲的反应令卓远鹏十分不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帮帮你,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有什么事儿了,我不想让你独自去承受,去面对,可以给我打电话,就算我解决不了,帮你出些主意还是可以的。”
宋雪莲默默的看着他,最后将纸条收进了包中,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我会坚强起来的,也不会……辜负你!”
辜负我?卓远鹏听到宋雪莲这么一说,感到自己可能做错事了,本是不想让她再复前世的伤痛,居然让她错误理会了自己的意思,他的心也乱了……